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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珍貴的光源,那幾個使臣被綁在木樁上,神色都十分憔悴,見到他,嘰裡咕嚕的用陵苑語說了一大串,宿昔只做不解之態,走到木樁邊上。
他把燈舉高,照亮幾個使臣的臉,小心翼翼的看著,繞著木樁走了整整一個來回,每一分憔悴和疼痛都不落下,黑暗裡他的眼仁被燈源照著,越發顯得亮得滲人,那幾個陵苑人都被盯的心裡發毛,用陵苑語大聲道:“看什麼?不要看了!”
宿昔充耳不聞,仍舊捏著那柄小小的海棠燈,海棠燈精巧,做成五瓣飽滿的形狀,在琉璃上染了一點嫣紅,光線從花蕊透出來,映照得整瓣花蕊都是剔透的,十分精巧好看,放在這樣簡陋陰森的地牢之中,實在是格格不入,格外滲人,他卻彷彿完全察覺不到一般,頎長的小指搭在海棠燈上,那朦朧的光映得他的指尖也像是透明的,唇角噙著笑意,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亮得滲人,仔仔細細把每個刺客臉上身上每一寸地方都看過了,一語不發,像打量什麼意外得來的、新奇的物兒。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聽不懂嗎——”
宿昔確實聽不懂。
他靜靜看著其中一個發話的頭領一般的人物,眼神明明白白透著不解其意,為首的男人只能咬緊牙,改用夙朝語道:“不要再看了,你想做什麼!”
“你說我想做什麼?”宿昔微笑反問他一句,給自己揀了個椅子坐了,離木樁不遠也不近,那柄精巧的海棠燈被他放在地面上,折射的光線映照著他彎月一般的眉眼,芝蘭玉樹一般風神出挑,簡單束著發,用皮子大衣嚴嚴密密的護著,彷彿一尊白玉美人一般被供在那裡。
男人臉上閃過幾不可見的一絲嘲諷,卻也摻雜著憤恨惱怒,宿昔卻不聽他說什麼,用一個手勢制止了他開口說話,徑直裹緊了身上的袍子:“地牢陰冷,我這身子大概受不了,有什麼要說的就趁早說了吧,誰都舒坦。”
“胡言!我等怎會從你的意!”男人想要掙脫,卻無法睜開木樁,只能火堆上的野味一般被橫串在木樁上,狼狽不堪,鬢角隱隱淌著冷汗,宿昔微微皺眉,仔細看了片刻,哦了一聲:“手筋斷了?要挑手筋可不容易,想來行刑的夥計也費了不少功夫。”
刺客被適才的劇烈掙紮牽扯到了傷口,早已疼得大汗淋漓,宿昔看著他一副痛苦儀態,不做聲,只靜靜坐在那裡看著,剛吃完一大碗烏雞湯,喝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現下卻覺得五內被暖得火熱,直往外冒汗,便慢慢搖著扇子,也慢慢搖著頭:“怎麼還這麼不知好歹,斷手筋都沒一併斷了你的鈍氣,說了實話,聖上定能從輕發落,也算撿著一條命了,給你繩子,自己怎麼還不會抓住呢?”
“住口,我們怎麼會做這樣不忠不義的事!”男人雖被斷了手筋腳筋,說話卻還十分硬氣,狠狠的盯著宿昔,忽然轉而道:“還是你想聽我們說什麼,說陵苑國君無能,無治國之才,不堪託付,竟將軍權交予一介孌寵手上,實在是陵苑之恥,荒天下之大謬,說這孌寵不惜委身於夙朝皇子,不知廉恥,還是說我等此番是——”
“說得好,國君正需要這麼鞭策的一句話,可惜,不論國君再怎麼無能,也是先皇嫡出的獨子,身份貴重毋庸置疑,坐陵苑三千裡江山名正言順,就算金大人糾結再多人又能怎麼樣,就算推翻了國君,把我斬於馬下又如何,金大人——自古英雄——”
“無帝王!”
宿昔猛地甩手闔起手裡的摺扇,那扇子十分精巧,扇骨是清涼的翠綠色竹骨,扇面繪著桃花圖並幾排小字,合起時發出驟然一聲脆響,他慢慢站起來,緩緩走到木樁邊,走到男人跟前,微微俯身垂著下顎,倨傲而冷然的笑意浸在他不甚明顯的梨渦裡:“金大人,你自己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不過你傷成這樣還能義憤填膺,為陵苑說這些肺腑之言,也不算是枉做陵苑人了,手筋腳筋俱被攪斷的滋味不好受吧,你若是再不乖乖聽話,待會兒可更不好受。”
他說著,從新把手裡的竹骨扇展開,男人定睛一看竟然怔住了,尋常的摺扇,那扇骨尖都是被扇面包住的,因此並不傷人,宿昔的扇子卻開了刃,十二骨的竹骨扇,尖銳的探出十二根碧色扇刃,每一根都聳立著森然的雪芒,一柄叫人毛骨悚然的殺人利器,就這樣被他輕巧的拿捏在手裡。
“這扇子是開了刃的,每根扇骨都磨到最尖,上面淬了孔雀藍,一針下去可是甜滋滋得緊,從斷了的手筋刺進去,到另一條手筋刺出來,越疼越舒服,金大人不妨一試?”他發出嗤嗤的笑聲,聽得金矛冷汗直冒,宿昔卻似乎只是想看他恐懼的模樣,又把扇子收了回去放好,笑道:“這可是宿昔最寶貝的扇子,怎麼忍心拿來作踐,豈不是可惜了。”
把扇子放進貼身衣襟後,他又問:“方才金大人說‘我們怎麼會做這樣不忠不義的事’,這句話說的真是誅心啊,不忠於叛軍頭子就是不忠不義,那不忠於陵苑國君,又是何罪?!”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向前直走三步,正色肅容十分可怕,幾乎可以說是面沉如水了:“陵苑是天,國君是君,天不可叛君不可違,天地君親師,這三歲小兒都懂的道理,怎麼金大人卻不懂,還是國君一點點親自教給你?”
“不過還是不必麻煩國君,讓我來教教你好了,何為天地,何為君臣,譬如那句‘我們’,讓我告訴金大人,藥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這木樁上的,何曾都是‘你們’?”
他這句話話音剛落,金矛已是面如金紙,只還強撐著面上過得去罷了,還是忍不住回頭去看,卻見宿昔動手為其中一個木樁上的刺客除去束縛,將其扶下來,不免脫口道:“阿木!”
“木都統,我怎麼不知你與叛軍相識?”宿昔笑看放下來的刺客一眼,隨即語氣恢複冷然:“既然相識,不如就請木都統教教金大人,該說什麼樣的話吧。”
“你竟然——阿木,你……”金矛聲音都發顫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才是合適的:“你一直是浦粟的人?你竟然——”
“國君的名諱可不能隨意稱呼。”宿昔說著,不由露出一個淺笑:“我卻不知這阿木是誰,金大人,這位是我不久前封的木實木都統,喔,說是不久前,其實也是將近一年前的事了,這一年我因有事,也沒有回去……不這樣,木都統怎有時間潛入叛軍內部,忍辱負重為國君效勞呢。”
“所以說,那天刺殺夙朝皇子,你是故意為他擋劍的?你早就從阿木這裡得了訊息,所以……”
“我可沒有那麼神機妙算,看到木都統隨你們來了,我也正奇怪呢,擋劍?只是當時才做的決定罷了,不瞞金大人,這是贏得六皇子信任的一步險棋,但險中求勝方為高招,金大人都說了,我蓄意獻媚於夙朝皇子,不是麼?”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的目的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金大人的目的,還是快些招了的好。”宿昔反將他一軍,直起身回到凳子上,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丟給木實,使個眼色,木實點點頭,回到木樁邊,舉高手臂,把匕首對準金矛肩窩的部位,狠狠一刀刺入!
那動作來得太快了,幾欲讓人防不勝防,金矛只覺得肩上瞬間劇痛,頓時血流如注,慘痛讓他慘白了臉,木實刺得極有技巧,雖然傷口很深,卻只在肩上留下筆直的一道小口子,接著又對其他刺客如法炮製,鮮血淌滿了地牢陰冷的地面,宿昔毫不在意踩著血走過去,揚起手搭在金矛肩上的傷口處,言笑晏晏:“你假冒陵苑使者,前來夙朝刺傷夙朝貴爵,有什麼目的?”
保養極好的光潤指甲先探入傷口試探,尖銳指甲毫無膈膜觸碰到血肉的刺痛讓金矛難以忍受,但是緊接著他就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誰知道一個清清瘦瘦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會有那麼可怖的力道,直接沿著傷口把肩上破裂的皮都撕開來,露出底下模糊的血肉。
宿昔接過木實雙手呈上來的匕首,眼睛眨也不眨刺入金矛肩上的血肉,直抵肩骨,金矛痛得聲音都變了,野梟一般發出刺耳的痛呼。
“就這樣,先去皮,把底下的血肉露出來割開了,再……”宿昔扔了刀子,走到角落找出一個水壺,直接合掌用內力把那水凝成冰。
他捧著那一塊冰笑吟吟的走回原地,把冰塊深深塞進金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