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殘缺了的她,卻只能將那醜陋的傷口藏在長長的裙子之下,用一截冰冷的假肢,來裝作和正常人一樣。
可只有權簡璃知道,那個女人殘缺的,不僅僅是腿,還有心。
她的心,早已經變成了骯髒的黑色,是連刀子都插不進去的鐵石心腸!
否則,怎麼會想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這些年來,他拼命將這些記憶封存起來,知道忘不了,便不強迫著自己去忘。
只是不願意再想起來,藏在一個連自己都找不到的角落深深埋葬。
卻在今天,被這個瘋子再次提及,甚至還將那一截承載著過去可怕記憶的腿骨放在他面前。不,是他,是他自己親手挖出來的!
不得不說,那個瘋子的“禮物”,選的很好。
真的讓他深深的震撼到了。
也成功的將他心底最深處的恐懼挖了出來。
恐懼是麼?
呵呵……
原來,那個女人給他的,真的是恐懼。
一個小孩子對自己母親的感情,竟然是恐懼與絕望,想一想,還真是可悲。
“說話啊!是不是想起來了?想起你那個母親對你的好來了?恩?”電話那頭的人許久聽不到回答,便愈加瘋狂,而這,便是權簡璃想要的結果。
“呵呵……”權簡璃冷笑起來,嗓音沙啞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
“想起來又如何?你以為我還是當初的小孩子麼?對這種事還會在意?倒是你,在牢裡待了這麼多年,智力還停留在當年的水平吧?你以為這點小把戲就能嚇到我?真是可笑至極!”
他的語氣陰冷至極,卻仍是忍不住微微的顫抖。
因為寒冷,更是因為,心底壓抑著的憤怒。
如果說原本他對於那個女人還心存恐懼的放,那麼在溫哥華見過一面之後,便不再懼怕了。
相反,只留下深深的恨意。
因為那個女人,現在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身體有殘缺的女人罷了,甚至心靈還整日受到煎熬。
那樣的一個女人,又如何還能有傷害他的能力?
所以,他根本就不怕,只是憤怒而已。
憤怒的是,這個瘋子竟然時隔二十幾年,還要拿這件事來大作文章。
憤怒……他竟然親手將那截殘肢挖了出來……
“不可能!這明明就是你的噩夢,你不可能忘記的,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電話那頭的人已經徹底瘋狂了。
權簡璃陰森的眸光裡,露出一抹得逞的神色,“噩夢也有醒的一天。不像你,會一輩子都活在自己製造的噩夢裡,永遠都醒不來……你會帶著你的噩夢下地獄的……”
他低沉的嗓音,如同詛咒一般,將對方震得一個愣怔。
寂靜。
周轉一片寂靜。
電話裡,也靜謐到讓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