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斯冷淡地抬了抬眼:“我的命是宮主救的,宮主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玉羅剎嘴角微微勾起,帶著彎彎的弧度,冷肅的面容柔和了不少:“好,阿雪以前就很優秀,到了風雲劍宗依舊是最優秀的,我只是擔心那萬劍圖,想得到它的人可不少呢。”
三人經歷了剛才的事,關系一下親近了很多,盡管田斯和任東流是玉羅剎做信任的人,但面對這位神秘的宮主,很多時候兩人依舊覺得畏懼多於親切,他們從開始便跟著玉羅剎,見證了這位宮主所有的鐵血與柔情,做事果斷,手段狠辣殘酷,出手毫不留情,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有那個大一個兒子,而且看樣子,對這個兒子還很緊張,為了找他,花費三年時間建立羅剎宮,蠶食周圍勢力,慢慢收集情報,直到從南方傳來關於西門吹雪的訊息。
呼
砰
馬車內三人停止了聊天,側耳細聽,田斯唰地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車隊已經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啟稟大人,剛才從上面掉下一個人來。”
田斯抬頭看了看白花花的陽光,以及好似和太陽無限接近的懸崖,倒吸一口冷氣,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想想都覺得全身疼,估計摔成肉餅了吧,順著護衛手指的方向,田斯愣住了。
那人衣服淩亂,手裡緊緊抓著半截白絹,手腕無力垂著,似乎是斷了,原本的衣服顏色已經看不出來,到處都是細密的口子,血慢慢滲出來,田斯總結出兩個字,很慘,但更讓他驚訝的是,那個原本應該躺著的人,坐了起來,一雙漆黑的眼睛,冷漠地看著眼前的車隊,一張平凡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田斯打量了他半晌,也不見這人有絲毫動靜,只是冷冷地對視,暗暗戒備,田斯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一個人落魄的時候,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是應該上前祈求他們的救助嗎?怎麼這人像瞅敵人一樣瞅著他,他摸了摸臉頰,宮內不少人說他有親和力,站在外面,像教書先生,會不知不覺讓人放下心房,怎麼對面這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這段時間跟任東流那廝混的時間久了,沾染了痞氣,親和力下降了?
西門吹雪強忍身上的疼痛,想站起來,卻發現腿用不上力,不意外的話,應該是摔傷了骨頭,小腿骨折了。
即便中間緩了幾次力,最後依舊狼狽,好在沒直接摔死。
田斯沖身後護衛使了個眼色,讓人把這人看好,重新回到了馬車,能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沒摔死的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反正他是做不到。
“宮主,前面有一個人……”田斯皺著眉頭,簡單說了下外面的情況,等著宮主定奪。
“你們怎麼看?”玉羅剎也被勾起了興趣。
“即便沒摔死,恐怕也受傷不輕吧,不如抓起來,套出來歷,再行定奪。”任東流歪頭想了想,覺得這是個最穩妥的辦法。
田斯點點頭:“東流說的有道理,那人還有再戰之力,不知戰鬥力剩下多少。”
玉羅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在車廂裡悶了這麼久,正好出去看看。”
兩人眼前一亮,宮主好久沒出手了,不知今天那人是否值得宮主動手。
西門吹雪閉了閉眼,對於即將面臨的情況有了點思想準備,身上的傷口暫時顧不上,手腕和小腿需要盡快接回去,他一點也不想從莫子意手裡逃出之後,被陌生人宰割。
玉羅剎見到西門吹雪的瞬間,就楞住了,他一眼看出眼前那張普普通通的臉不是真的,探究地眯了眯眼,出手如閃電,連田斯和任東流都不曾料到,剛剛見到那人的一瞬,宮主就出手了。
身影一閃,玉羅剎再次出現的時候,手裡都了一張人皮面具。
西門吹雪臉色很難看,剛才他並不是沒有防備,但心裡命令躲開,身體卻叫囂著疼痛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面具被揭開,暴露出真容,雪白的臉頰因為失血過多,更加蒼白,只有一雙冰冷的眸子看著來人,即便受傷嚴重,依舊沒有絲毫退縮,心中有點奇怪,易容面具是司空摘星給的,即便在原來的江湖中,也極少被人認出來,何況這裡,這人怎麼可能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破綻,難道在落崖的時候,面具的粘合處出現了破綻?轉瞬他又否認了這一猜測,剛才那個書生一樣的人,跟他對視了不少時間,卻沒看出絲毫破綻,說明問題不是出在面具上,西門吹雪對於揭開自己面具的人升起了濃濃的好奇心。
玉羅剎這次真的愣住了,即便從不曾現身,他每年還是會抽出時間去萬梅山莊看望兒子,只是在兒子不知道的情況下,西門吹雪從不曾見過他,他對於西門吹雪的容貌卻是熟悉的,即便三年未見,面對這張臉,他依舊一眼便認了出來。
“阿雪?”玉羅剎的聲音有點抖,卻強裝鎮定,手裡的面具被揉成一團,西門吹雪忽然覺得有點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