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那邊呢?”慕雁白想了想問。
西門吹雪一怔,翻了個身,面對著他,一雙寒星般的眸子,眨也不眨:“我家沒人了。”
“不可能,司空摘星不是說過嗎,你爹是玉羅剎,他正在找你。”
“我從記事起就是一個人,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爹孃是誰,你們說的這個人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即便真是親爹,那又怎麼樣!”西門吹雪聲音很輕,卻格外冷酷,即便是親的,他也有不認的權利,畢竟那人可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裡。
慕雁白伸手在他臉上安撫地摸了摸:“也許他有自己的苦衷,不過他若是同意咱們的事,咱們就給他個解釋的機會,若是想幹涉我們之間的事,哼哼,咱有權利不認他。”
西門吹雪一把抓住在臉上作怪的手,輕聲笑出聲來,黑暗中看不清眼裡的情緒,只覺得整個人都是輕松的:“好,都聽你的,讓他體會一次枕邊風的威力。”
“你……”慕雁白的臉漲得通紅,好在是夜裡,看不清彼此的神色,不然他非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可,枕邊風是用在這裡的嗎?
西門吹雪在那隻手上親了親:“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你父母不能,我父母更不能,我們要對彼此多些信任和信心。”他對自己的信心從不懷疑,也會一直堅定地走下去,卻不想讓慕雁白為難,他看得出,慕雁白一家四口的感情很好,這種感情他不曾體會過,卻能理解一二,他有信心,讓慕雁白站在他這邊不動搖。
慕雁白點點頭,主動上前,親了一口:“睡吧。”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會先放手,這是他一貫的做人原則。
夜半時分,西門吹雪突然睜開眼睛,帳篷內黑影一閃:“誰?”他低喝一聲,護住身邊的人,劍幾乎同時出手,這把劍只是普通的劍,在西門吹雪手裡,卻變成了殺人的利刃。
慕雁白也醒了過來,晃了晃神,眼神恢複清明,看清了目前的處境,鐵劍化為一道流光直刺帳篷內的黑影。
柔韌結實的帳篷四分五裂,對面的黑影似乎有點驚訝,發出一聲端出的驚呼,就飛身掠了出去。
慕雁白剛縱身要走追,卻被西門吹雪按住:“你留下來,我去追。”話音未落,人影依舊竄了出去。
聲音早已驚動了旁邊的帳篷,巡邏的兩人跑了過來:“公子,發生什麼事了?”慕雁白搖頭,剛才雖然只打了個照面,卻能察覺出對手的強悍,修為絕對不輸於他們,難道是天級高手?
“好好巡邏,注意安全。”返身鑽進爹孃的帳篷,此刻人都醒了過來,看著慘烈的打鬥場面,憂心忡忡。
“爹,娘,沒事吧!”慕雁白握著黃月霞的手,緊皺著眉頭,心中一點不像表面上的平靜,這人定然是知道他們的身份,否則沒必要夜晚偷襲,這樣的高手,究竟是為什麼而來呢?難道還是西門身上的萬劍圖?
想到那張圖,心裡癢癢的不行,越多人搶,說明這東西的價值越高,恨不能立刻把父母送到安全的地方安置,回宗門煉制丹藥,閉關突破天級,開啟萬劍圖一覽,他可沒忘記開啟萬劍圖的最低標準是天級。
“雁白,外面怎麼回事?”黃月霞坐起身,眼裡帶著擔憂。
“娘不要管,大哥已經去處理了,我們等著就好。”
慕天河也勸:“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多想了,睡吧。我們陪著你。”丈夫兒子都在身邊,黃月霞放心了不少,閉上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總覺得事情並不如兒子說的那麼簡單。
慕雁白沖老爹使了個眼色,站起身,走了出去,讓西門吹雪一個人對敵,他有些不放心,那黑影的修為並不簡單,萬一是天級高手,那後果……
心中擔憂,默默聽著遠處的動靜,想了想,意念一動,從雲戒中拿出一些石塊,在父母的帳篷外佈置了兩個小型的陣法,交代他們不要出來,身影一晃,向遠處掠去。
西門吹雪追著黑影並沒有走遠,他的劍並不是以前的那把,段颯停留在白邙城的鐵匠鋪,經過商討,他之前的劍被留了下來,準備回爐重鑄,現在這把是從鐵匠鋪隨便拿來防身的,並不趁手。
他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背對著他的人,直到那人轉身。
“據說你手裡有萬劍圖,可否借我一觀。”此人一身黑衣,身量瘦高筆直,聲音沙啞低沉,說話倒是直爽。
西門吹雪這次出來,對手的目的基本都是萬劍圖,他已經懶得辯解廢話了,臉色越加冰冷,提劍就刺。
那人冷哼一聲:“小娃娃識趣一點,我可以給你留條活路,否則別怪我以大欺小。”
西門吹雪依舊不答話,神色卻更加凝重,幾乎斷定,此人是天級高手,心漸漸沉入谷底,境界的差距,不是輕易可以彌補的,好在雁白不在這裡,西門吹雪有些慶幸。
幽藍色的劍意隨著意念,破體而出,在宗門三年,身上的殺氣已經被沖淡不少,這次外出,手裡多出幾十條人命,渾身的殺意幾乎擰成實質,膽小之人見到他,幾乎立刻兩股顫顫。
對面之人發出一聲驚呼:“劍意,好小子。”
兩人鬥在一起,西門吹雪出手狠辣,幾乎招招斃命,毫不留情,反觀對面的黑衣人多以抵擋為主,口中不停說道:“小子,我只是借你的萬劍圖一觀,絕對會還的,何必趕盡殺絕,小小年紀,殺孽太重,小心以後突破時釀成心魔。”
西門吹雪並不答話,出手卻更加狠辣,心中認定,此人陰險狡詐,話裡話外,擾亂人心,甚至想在不知不覺中,給他以後的突破帶來隱患,種下心魔,臉色更寒,出手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