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一身白衣,望著漸漸遠去的人群,再回身想想也許被困城主府的宮九,幾乎沒有猶豫就做了選擇,閃身融入夜色,跟上前面的幾匹快馬。
至於宮九面臨的處境,他相信,宮九一定不希望救他的人是西門吹雪,何況以他對宮九的瞭解,那個人根本就是打不死的小強,這點困難,一定難不倒他,他不是喜歡挑戰麼,說不定他玩的正開心呢,自己就不要去打擾他了。
飛羽城距離西林礦區不近,可頂不住來的都是高手,冉臨浦害怕礦區出事,調撥來的都是最好的寶馬,一路風馳電掣,幾乎沒有停歇,當他們看到自己礦區影子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不好看。
即便仍舊是荒涼的坍塌區,冉臨浦依舊看出了和以前的不同,走在他身邊的中年人提馬上前,臉色陰沉:“陣法被破,人已經進去了。”
冉臨浦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希望人還沒離開,下馬進陣。”
西門吹雪遠遠看著,好看的眉峰皺了起來,對於慕雁白的本事,他有一些瞭解,慕雁白看書很雜,曾經也跟他聊過關於陣法的厲害,當時兩人都沒怎麼重視,現在看來,雁白應該是破了此地的陣法,進到了未知的地方,可自己半分不懂,陣法的兇險,他心裡清楚,看看宮九的下場,就懂得不能亂走,一步走錯,可能萬劫不複,誰知道腳下是什麼性質的陣法。
西門吹雪很為難,卻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進去,手指一動,大不了打草驚蛇,也不能一個人在外面傻等。
打定主意,剛要抽劍,卻見剛才還平靜的地方,發生了變化。
剛進鎮的人大驚,這可是在陣法內,踏錯一步就萬劫不複,走在前面的大師停住了,冉臨浦神色凝重,袍袖一甩,場面立刻扭轉,眾人再看,自己已經身在身法之外,而剛才還荒涼的地上突然出現了幾個人,除了格外顯眼的漂亮少年,就屬他手裡拎著的狼狽人影最引人注意。
“二城主……”驚呼聲一片,冉臨浦臉色也不好看,自己二弟的本事他可是清楚的,少年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居然讓二弟如此狼狽,何況下面可不止一個二弟,那些人都是死的嗎?
慕雁白帶著司空摘星和父母,手裡拎著冉臨風,剛出來,就看到一群人圍了過來,口中驚呼二城主,彼此的身份自然不需要介紹了。
“放了我二弟。”冉臨浦提劍上前,眯著眼睛,目光在慕雁白身上不住掃視,至於他手裡的弟弟,他只是看了一眼,確定沒死,就不再關注。
慕雁白原本踏出的步子收了回來:“閣下是?”
“冉臨浦。”
慕雁白笑了,手臂在空中輪了兩圈,冉臨風只覺得頭嗡嗡地疼,抬起下巴,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大哥,眼睛一紅,喃喃低語:“大哥……”
“看清楚了,放我們離開,你弟弟還有活路,否則……”下面的話,大家都懂得。
冉臨浦定了定神:“小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不如先放了我二弟,一同到城主府敘話,把誤會說開了,交個朋友,豈不是兩全其美。”
司空摘星在後面早呆不住了:“放屁,當我們是傻子呢,放了你弟弟,你一聲令下,豈不是斷了我們的活路,大叔果然陰險,連這麼漂亮的少年都欺騙,以前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不然怎麼這麼輕車熟路?”
西門吹雪隱在暗處,當看到慕雁白身後的青年時,臉上閃過一抹驚疑之色,只覺得裝扮和說話語調都說不出的熟悉,仔細觀察片刻,嘴角彎了彎,他沒想到在這裡能看到以前的朋友,還是和雁白在一起的司空摘星,看樣子兩人相處的還不錯,他的目光轉向城主府的人,那位大師正趁著幾人說話的機會,手裡不停動著,擺明瞭下陰招,眸子裡閃過一道寒光,腳下悄悄變換著位置,要說此地他最忌憚的,還屬這個陰沉著臉的陣法大師,未知的東西還是扼殺在萌芽中的好,幾天不見,對慕雁白他可是想念得緊,早點解決麻煩,才好找個沒人的地方敘敘話。
“你們跑到我們的地盤,抓了我們的二城主,還有理了,小小年紀怎麼這般狠毒。”平日裡這些人身份高貴,地位尊崇,哪裡受過這種氣,有的人臉色立刻陰了下來。
冉臨浦一擺手:“少年人,有時候不聽勸是要吃虧的,你也不想你的朋友有事吧,我二弟在你手中,你朋友在我手裡,我們交換怎麼樣?”
慕雁白一愣,朋友?在飛羽城稱之為朋友的只有宮九了,宮九怎麼可能落到被人手中,這比皇帝退位去做乞丐還難以讓人相信,他手裡拎著人,來回晃了晃:“城主開玩笑吧,我朋友怎麼會到了城主手裡,這話無論如何我是不相信的,城主不想我手裡的人有事的話,就讓開路,我年紀輕,手裡的力道控制的也不好,要是被城主嚇到,用力過頭,二城主的脖子不知道經不經得起我這輕輕一握。”
冉臨風的脖子直冒涼氣,慕雁白在冉臨風的心目中,已經成功從漂亮少年,世家天才,天才妖孽,升級成為了小魔頭:“大哥,這小子可狠了,他說到做到,大哥一定要救我啊。”
冉臨風幾乎要哭了,被提溜了將近一天,幾乎都要崩潰了,此刻見到親人,被慕雁白威脅,再也撐不住了,眼淚汪汪地跟大哥求救。
冉臨浦臉色更沉,手裡握著劍柄,眼裡的怒氣幾乎擰成實質。
可惜對面的少年年齡雖小,膽子卻是一等一的大,連他身後的那對夫婦在自己的氣勢下都瑟瑟發抖,眼睛都不敢望過來,那兩個小年輕卻絲毫不在乎,另一個還沖他呲了呲牙。
冉臨浦穩了穩氣息,身體上前一步,擋住了對麵人的視線,“二弟別急,大哥一定救你出去。”他的目光看向少年人身後的那對夫婦,他們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可以看出是臨時找來的,從脖子露出的面板可以看出,兩人的身體狀況並不好,冉臨浦目光閃了閃:“還未請教小兄弟姓名,不置可否賜教?”
“慕雁白。”
這個名字在舌尖上滾了一圈,總覺得好似曾經聽過,還未開口,對面的冉臨風開口了:“大哥,這人是你兒子的同門,都是風雲劍宗的弟子,他們還是朋友呢。”
冉臨浦無語,即便這個訊息很重要,可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那麼自豪,好像跟這小子做朋友,是他兒子多大榮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