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慕雁白目光一凝,他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一株豔麗的紅花,花朵足有小孩頭顱大小,淡黃色花蕊,細細的幾根,上面沾著花粉,矗立在風中,矛盾的組合,卻奇異地吸引人的目光。
冉臨風的目光閃了閃,臉上的幸災樂禍一閃而逝,從地上爬起來,酸軟無力的身體卻支撐不了多久,嘴裡咒罵一聲,只得癱坐在地上,等著看笑話,或者這是一次機會。
慕雁白的嘴角越彎越大,在冉臨風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中,蹲□,從一旁的藥草中,拔起一顆幼苗,嫩嫩黃黃的枝葉,脆弱得讓人憐惜,幾乎透明的莖身上,還掛著露珠,看起來更加嬌嫩,連身後的冉臨風對於慕雁白毫不憐香惜玉的行為都無厘頭地帶著幾許譴責,那麼小那麼嬌的幼苗,你怎麼下得去手。
慕雁白嘴角勾起一抹笑,毫不猶豫地把手裡的幼苗搓爛,透明的液體滴在手心上,用手指沾了些,抹在眼睛四周,連太陽xue也不放過,這才再次站起身,來到眼裡的大花朵前,在冉臨風驚異的目光中,伸手拔下,甚至放在鼻息下嗅了嗅,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把花朵收了起來。
冉臨風再也坐不住了,他顫抖著手指,不敢置信地盯著慕雁白:“怎麼會……你怎麼會不被迷惑?難道是那顆草……”
冉臨風再次回憶起慕雁白的動作,恍然大悟,對於這朵引無數人進入幻境的花,幾乎所有的藥師,都束手無策,從來沒人注意到花朵旁邊那些嬌嫩的小草,沒想到那些隨便一腳,就可以踩死一片的東西,卻恰恰是最好的解藥。
想到這裡,冉臨風看慕雁白的目光幾乎帶著幾分崇敬,那麼多藥師都不知道的東西,這個少年卻這麼清楚,他該說不愧是大宗門出來的弟子嗎?虧他以前還看不起那些宗門弟子,總以為他們是溫室中的花朵,經不起絲毫失敗的摧殘,現在看來,之前的想法太過偏頗了。
不管冉臨風想什麼,慕雁白是開心了,這朵大華名為幻靈花,此花本身就具有迷惑人心的作用,成熟之後,效果更佳,他剛才採摘的那株起碼有五百年,幻靈花四周已經初步具備了小型幻陣的效果,不怪冉臨風請的那些人束手無策。
有了幻靈花,幻感丹的藥材基本沒什麼難的了,只要找到藥園中的闢塵草,升騰丹和幻感丹有望,那他和西門吹雪距離天級還會遠嗎?
慕雁白的臉上一直帶著笑,愉快地尋找著闢塵草,順路看到有用的輔助藥草,也會小心採摘下來,冉臨風的腦子一直沒有停止運轉,他和大哥每天都會透過特別渠道聯想,而今天還沒來得急聯系,就出了事,想必時間過了,聯系不上這邊的大哥,會立刻察覺到這邊的情況吧,到時候……冉臨風看著那個漂亮的少年,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意,他相信大哥,更相信大哥手下搜羅的人才,一個領悟了劍意的慕雁白絕對可以拿下,他的目光投向遠處的一排房子,何況哪裡還有慕雁白心心念唸的父母。
年輕人雖然有幾分天賦,手段還是太嫩了。
隨著四周環境越來越出塵,慕雁白的心跳越來越快,他有種感覺,闢塵草距離他越來越近了。
突然,一株平凡的小草映入眼簾,幾乎在一瞬間,慕雁白就肯定了他的名字,闢塵草,並不是因為它的樣子,而是這株草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幹淨而純粹,在日光照耀下,帶著幾分聖潔,讓人看一眼,幾乎就是對它的褻瀆。
慕雁白的手幾乎顫抖,向這樣神聖的東西伸手,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決心。隨著手臂的接近,他的整個人幾乎神聖起來,臉上沐浴著陽光,冉臨風遠遠看著,卻覺得夢幻般遙遠,下意識揉了揉眼睛,一個人的氣質怎麼可能在一瞬間發生這麼大的變化呢,他不懂。
幾乎在摘下闢塵草的瞬間,剛才還潔淨清爽的空氣變得汙濁,低喘了兩口氣,把剛才憋在心口的那口起釋放出來,慕雁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開心地大笑出聲。
冉臨風幾乎同時感覺都了不對勁,他目光警惕地盯著慕雁白:“你做了什麼?”
回過身,慕雁白搖了搖手裡的玉盒,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採到了一株好東西,走吧,其他的暫時不需要。”
“什麼東西?”對於這個藥園,冉臨風很上心,裡面的藥草也都登記在冊,想了又想,這個位置實在沒什麼值得注意的藥草啊,難道是他們讓明珠蒙了塵,那麼多的藥師,沒認出寶貝,卻被這小子第一次就摘走了?心裡一疼,被這小子看上眼的,絕對是好寶貝,可憐他守了這麼久,卻被外人捷足先登了,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一株藥草而已,正好是我近期煉丹需要的,就借來用用,二城主不會不捨得吧?”
你說對了,還真不捨得,冉臨風心中默默吐槽,卻不敢說出口,他的命都在被人手裡捏著呢,何況一些身外之物。
等冉臨風從走神中反應過來,他的衣領再次被提了起來,慕雁白已經大步離開了藥園。
至於大殿內的煉丹師,他一點興趣都沒有,需要的東西到手了,父母也找到了,這時候還不快點離開,就太二了。
至於冉臨風,慕雁白低頭瞅了一眼,殺了他,和冉星雲的關系恐怕就有了隔閡,在還有寰轉餘地的情況下,他並不想把事情的後路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