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詫異地睜開眼一看,面前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手臂正握著監工的鞭梢,怒目而視。
“雁……雁白……”慕天河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兒子,感覺自己是在做夢,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劇烈的疼痛讓他醒過神來,激動地手直抖。
他旁邊的黃月霞聽到這個稱呼,極力不讓酸澀的眼睛閉上,卻控制不住暈了過去。
慕雁白嚇壞了,憤怒地扔開手裡的鞭子,一把抱住母親:“爹,我娘怎麼了?”
和以前比,黃月霞瘦了很多,臉色蠟黃,額頭滾燙,慕雁白忙拿出一粒藥給灌下去,水囊裡還有點水,搖了搖,捏著下巴,給滴了下進去,幹燥的嘴唇總算有了點顏色。
旁邊還一臉木訥的人群瞬間被點爆了,帶著點點希翼的目光,幾乎讓慕雁白招架不住。
“好孩子,你能找到這裡不容易,但是我們出不去,你要是有門路,趕緊離開吧,這裡的人咱們可惹不起,聽話……”慕天河這個漢子再見到兒子的那一刻,虎目中終於還是流了淚,伸手要接過妻子,讓兒子快跑。
慕雁白抹了把臉:“爹孃跟我一起走。”
慕天河直搖手:“不行不行,我和你娘這樣的只會拖你後腿兒,這樣下去,我們一個都逃不掉,乖,聽爹的話,快走。“
慕雁白壓根就沒想逃,兩個監工已經不見了蹤影人群四散開來,慕天河急得額頭冒著冷汗,身上的傷口更疼了。
慕雁白抱著黃月霞,打量著四周,正好看到不遠處那排平房,顧不得其他,直奔那個方向而去,司空摘星拉著慕天河,緊緊跟在後面。
“那裡是我們和監工住的地方。”慕天河眼見兒子不聽勸,皺著眉,無奈介紹道。
推開其中一間,應該是監工的住所,還算幹淨,旁邊桌上放著水壺,一些小玩意亂七八糟放著,慕雁白把母親放在床上,倒了些水,給她灌了下去,發燒的人多喝水總是好的。
摸了摸額頭,熱度降了些,他的藥開始起效果了,鬆了口氣,回頭把忙碌的慕天河拉到一邊,拿出些上藥,塗在傷口上,縱橫交錯的傷口很多,大多結了疤,今天的新傷有兩道,不太深,卻也鮮血淋漓。
慕雁白垂著目,眼睛酸酸的,這樣的日子,父母過了一年多,是自己來晚了。
司空摘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又竄了進來:“這裡坐鎮的人來了,你趕緊想辦法。”
慕天河一慌,猛然站起身:“這段是時間守著這裡的是飛羽城的二城主,他的修為深不可測,被他堵住,咱們就全完了,怎麼辦?”
慕雁白一皺眉:“二城主?難道說佈置這裡的人是飛羽城的城主冉臨浦?”
慕天河點頭:“對呀,不然在飛羽城的地盤,誰能如此瞞天過海,這裡本是個彩晶礦,後來居然發生了坍塌,不少人墜落進了這裡,還以為到了人間仙境,後來我們這裡人被集中在一起,關進這裡每天勞作,開發新礦,照顧這裡的藥園,城主找來了很多煉丹師,利用藥園的藥材,煉制丹藥,為己所用。”
聽到這裡,慕雁白幾乎全明白了,財帛動人心,此處的利益讓冉臨浦起了貪心,害怕被搶奪,幹脆做出一年前礦區爆炸的假象,用陣法掩蓋真相,盤剝曠工,封鎖訊息。
慕雁白安撫父親冷靜下來:“我們逃是逃不掉的,只能面對,司空摘星,等下你幫忙護住我父母,其他的不用管。”
司空摘星眸子閃了閃,難得乖巧地點頭,一直聽說西門吹雪身邊的這少年不簡單,今天也許可以開開眼。
二城主一邊吩咐人把四處奔逃的人集中起來看好,一邊問著報信的人具體情況:“你是說來的是兩個少年人?”
“啟稟二城主,正是。”
二城主抬手就是一巴掌:“只有兩個少年人,你們跑什麼,廢物東西,丟城主府的臉。”
被打的兩人很委屈,實在是當時那少年人的氣勢太足,他們出現的又太詭異,和那樣凜冽的目光一對,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哪裡還有心思正面對上,為了保住小命,來報信才是自保之道,冒然沖上去,那是找死,他們倆默默對看一眼,憑借二城主的修為,應該可以抓住那人吧。
二城主冉臨風是城主的弟弟,修為僅次於大哥,這次被派到這裡,雖然環境可以媲美人間仙境,可時間一長,也吃不消啊,正無聊,就來了練手的。
他根本沒把監工口中的兩個人放在眼裡,年紀輕輕的,修為能高到哪裡去,肯定更是誤打誤撞,進了這裡,等下要好好問問,兩人是怎麼進來的,好修補一下漏洞,免得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他還不要被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