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雁白沉默聽著秦四通的話,一隻手拎著他的衣領,飛身靠近出事的礦區,那個位置比較偏僻,四周荒涼孤寂,半個人影也無,一炷香後,慕雁白放下手裡的大漢,認真打量眼前的一片荒蕪。
秦四通噗通一聲,坐到地上,只剩下呼呼喘氣的份兒,渾身癱軟,沒有絲毫力氣,再次抬眼,望著少年的目光,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崇敬,速度太快了,以他健壯的身體,都有些承受不了,心中對少年的身份更加好奇,卻聰明地沒有多嘴。
“你回去吧,我不殺你。”慕雁白不是個弒殺的人,一路上秦四通都很安分,他不介意饒他一命。
高低不平的石堆上,一層厚厚的塵沙,慕雁白走過的地方卻連半個腳印也沒有留下,他警惕地查探著這座荒廢的礦區,那種危險臨近的感覺越發清晰,輕輕閉上眼睛,腦子裡是此地整個石塊的分佈,這是……慕雁白突然睜開眼睛,眼前又變成了雜亂無章的廢石堆。
慕雁白的眼睛卻亮了,心髒砰砰直跳,這個猜想若是成功,父母是不是有可能沒死?慕雁白不敢給自己太多希望暗示,兩個人的修為都不高,母親黃月霞的身體還不好,能不能堅持下去還是未知數,當下是盡快找到破綻。
當初在雲戒中看了不少雜書,其中陣法書尤其多,此刻才真心覺得,陣法很多時候,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這裡,外表看起來就是個廢棄的礦區,可誰又知道,在陣法的遮掩下,裡面是怎樣的熱火朝天。
當初蘇烈故居不也是因為一個幻陣,存在了許多年,都無人發現嗎!
慕雁白當下決定,在不影響日常修煉的情況下,把戒指中的陣法書再回顧一遍,往往一本好書,在第一次讀的時候,是一種想法,第二次讀的時候,會變成另外一種想法,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以前上學時,隨著閱歷的曾經,對這句話都相當有感觸。
蹲□,撿起地上的小石塊,作勢要扔,卻被人從後面攔住了。
“喂喂喂,別扔啊,千萬別扔……”
慕雁白嘴角勾了勾,手中的石塊卻依舊沒有放下,回過身,臉上變成了一副懵懂之色:“怎麼不能扔?”
這是一個帶著帽子的青年,個子不高,看起來精瘦精瘦的,眼珠滴溜溜直轉,一看就是個機靈的,一張臉到沒什麼特色,屬於扔到人堆找不到的那種,不知為何,慕雁白想到了當初西門吹雪裝扮成的那個普通青年,心中一動,仔細看了看那張沒有任何破綻的臉,是自己多心了吧,易容術這種東西會的人可不多。
“扔了我們就出不去了。”青年緊張盯著慕雁白舉著的手臂,“你能不能先把手放下來,這樣舉著……不累嗎?”
慕雁白自然知道扔出去的後果,之前的動作也不過是引出此人而已,目的達到了,自然放下了手臂,手中的石塊歸於原處,連位置都沒有絲毫變動,他的目光一直盯著青年不動:“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要知道這裡可是西林礦區,又是當年的出事地點,能在這裡的人,說沒有特定目的,誰信。
“我叫司空摘星,被困在這裡好多天了,你是我來到這裡後第一個見到的人,這裡的每一處都透著古怪,千萬不要弄亂了位置,我可不想再觸動什麼機關,被襲擊圍堵。”危機解除,司空摘星放鬆下來,靠在一塊大石上,悠閑的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的,跟街上的流氓沒什麼兩樣,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眼角的餘光從不曾離開慕雁白的周身,對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他的興趣很大,嘖嘖,細皮嫩肉的,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這裡的環境,現在是白天,到了晚上……嘖嘖,等下有好戲看了,即便在最困難的環境中,惡趣味的某人依舊不忘了玩兒。
慕雁白眨了眨眼,司空摘星?跟他知道的會是一個人嗎?據說這個人是西門的朋友,西門也承認了的,偷王啊,易容術啊,偷術啊,暗器啊,輕功啊,個個都是頂級,慕雁白的眼睛亮晶晶的,幾乎要發光。
“你的臉上,有幾層皮?”問的時候,慕雁白還有幾分扭捏,畢竟這些都是大神,可好奇心還是佔了上風。
一句話驚得司空摘星幾乎跳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沒有絲毫破綻,眼前的小子怎麼……
司空摘星不淡定了,他之所以報真名,就是因為這裡的人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都無所謂:“你……你是誰?”說著手裡已經扣了幾枚暗器,以防不測。
“我叫慕雁白,認識西門吹雪,你是一個人來的嗎?陸小鳳和花滿樓呢?”司空摘星的驚訝和防備,已經讓慕雁白確定了他的身份,既然如此,這裡就沒了外人,既然他能來到這個世界,一定是知道他的名字的,保險起見,他還是提了西門吹雪,同時也加強了戒備。
司空摘星果然籲了口氣,把手裡的暗器放回原處,緊繃了身體放鬆下來,不過神色中充滿了激動好奇:“我知道你,陸小雞和葉孤城在一起,我們三個一起來的,不過在躍龍森林就分開了,我們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意見統一不了,只能各走各路。”攤了攤手,一副沒辦法的樣子,讓慕雁白差點笑出聲來。
司空摘星和陸小鳳從來都不對付,一個同意的,另一個絕對要反對,選擇不同的道路,好像在情理之中,如今司空摘星到了這裡,那麼陸小鳳和葉孤城走的就是簫音和左冷風要去的方向,那裡的情況,慕雁白一點都不清楚,不過以那兩個人的機智,應該可以應付吧,他只能祈禱他們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