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是可以隨著心境改變而更加趨於成熟,不曾遇到雁白之前,我修的是殺戮劍道,屠盡天下薄情寡義之輩……”
宮九點頭,對於那時候的西門吹雪他有所耳聞,每年只出四次門,每次出去只為一件事,殺人,他殺的人都是該殺之人,而西門吹雪更習慣把殺人看成一件神聖的事,因此他在殺人之前,多了很多龜毛的習慣,比如沐浴焚香,比如戒齋三日……
“遇到雁白之後,我的劍道在不知不覺之間就變了……”說道這裡,西門吹雪抬了抬眼。
“否則以我曾經的脾性,會讓你好好活到現在?”西門吹雪的嘴角一勾,那抹來不及綻放就收回的冰冷笑意裡帶著滿滿的譏誚。
宮九渾身一震,確實如此,他曾經對慕雁白做過的事,若是曾經的西門吹雪,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話而改變,他只有死路一條,因為那時的西門吹雪已經突破到了地級,他根本不是對手。
“我現在的劍道是守護,用我手中的劍,掃平他面前的痛苦磨難,只餘下我帶給他的幸福快樂。”西門吹雪這次笑的很溫柔,這樣的笑容出現在西門吹雪臉上,連宮九這樣的人都感到詭異的寒冷。
他不由退後一步。
西門吹雪站起身,他的腰背挺得筆直,下巴高高揚起:“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還是你以為我會做本末倒置的事。”
面前這個一直很沉默的人,沒有絲毫收斂氣勢的意思,兩人距離很近,他甚至能看清男人瞳孔裡的情緒,冷酷的警告和毫不掩飾的殺機。
宮九深吸一口氣,抬了抬有些僵硬的手臂,鼓起掌來:“說的真好,為了讓我死心,你還真是軟硬兼施,不擇手段,我第一次知道西門吹雪除了劍法,連心機都是如此的……讓人佩服。”
西門吹雪冷笑一聲,收起那股逼人的氣勢,淡淡道:“你敢承認你剛才不是存了相同的心思?若不是你出手,我又怎麼會去反擊,想在劍道上給我留下破綻,你低估了一個劍客的執著。”
滯澀的氣氛,漸漸散了開去,兩人都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宮九站起身:“有你護著他,我很放心,但我不會放棄的,希望再見的時候,我們不會拔劍成敵。”既然劍道能從殺戮變成守護,那會不會在從守護變成別的,宮九回過身,輕揚嘴角,滿滿都是嘲諷的惡意,西門吹雪,你終究是劍客。
宮九走了。
西門吹雪揉了揉眉心,和宮九這樣的人論劍,還真是一件費神的事,稍不注意,就被套了進去,好在跟雁白分開之後,就反複分析了自己的心態,做了萬全的準備,否則,這次還不知道誰輸誰贏。
萬劍圖的訊息一直是捕風捉影,麥香香找不出有用的線索,只得帶著人滿腹怨氣離開。
半個月後,赤火峰的兩名記名弟子林嬌和張青羽在去往風雲城之後,下落不明,畢竟是記名弟子,赤雲子還是很重視的,但一通調查下來,卻沒有絲毫結果,連線索都沒有半根,兩個人似乎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赤雲子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手裡一堆入門弟子等著他教呢,哪裡會一直盯在兩個記名弟子身上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梁塵依舊是赤火峰的大師兄,但因為歷練事故,被罰思過崖思過三個月,從此很少出現在赤火峰。
嚴庭倒是好打發,慕雁白和他一起煉了幾爐培元丹,不管手法還是煉制過程,都嚴格按照宗門的法子,最後練出的培元丹果真沒有了特殊作用,面對嚴庭的疑惑,慕雁白瞪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做師兄的都不知道,師弟我剛入門,怎麼可能清楚。
嚴庭被他純潔的小眼神看得無地自容,落荒而逃,慕雁白在他身後鬆了口氣,最後忍不住失笑,這位四師兄倒是位秒人,以後可以多多接觸。
林嬌張青羽消失沒多久,冉星雲帶著莫言回了蓮花峰,順路帶來了紫荊斷續膏的所有材料,有了東西,煉制起來倒是一點不難,莫言的手腕在慢慢恢複,和冉星雲的關系越發親密了。
或者說莫言對冉星雲的態度沒變,冉星雲對莫言好了不止一籌,兩人相處,不再是少爺和守護者的關系,旁人看來,更像朋友,兄弟,甚至很多次,冉星雲都會以我家莫言作為稱呼,慕雁白暗暗發笑,冉星雲現在是看到了莫言的好,完全把莫言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獨佔欲極強。
轉眼三年
西門吹雪和慕雁白見面的時間極少,一則兩人都忙,住的也遠,見面一次不容易,三年期間,每個人的變化都很大,慕雁白和西門吹雪一心修煉,幾乎沒下過山,當年萬劍圖的風波看似逐漸淡了,只有西門吹雪知道,一雙雙熱切的眼睛由明轉暗,只要自己下了山,絕對有人不甘寂寞,跳出來試探。
淩霄劍訣已經領悟了九式,修為在半年前就達到了內息轉化為靈力的九層頂峰,轉化階段是最難熬的,有機會和奇遇的話,也許幾個月就能跨過那個坎,晉級天級,天資不足的話,可能一輩子卡在這麼個地方,永遠無法突破。
西門吹雪的天心訣進步更加驚人,卻沒有出現蕭雷雨擔心的副作用,蕭雷雨一直提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詳細詢問了西門吹雪的修煉過程,最後得出一個讓人倒吸一口冷氣的結論,天心訣不是殘缺,而是需要領悟劍意之後,修煉起來才會事半功倍,西門吹雪誤打誤撞之下,正好符合了條件,不得不說,他的運氣極好。
一年前,宇飛揚同樣領悟了劍意,此刻的寒雪峰,西門吹雪的地位和宇飛揚幾乎等同,不過寒雪峰和其他峰不同,這裡的弟子只痴迷劍道,對於爭權奪利都不感興趣,弟子少,到沒什麼紛爭。
三年間,宗門又進來不少新弟子,慕雁白已經成了別人的師兄,加上他自己的努力和天賦,在赤火峰的地位已經超過柳憐兒,隱隱和梁塵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