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卻沒有動,慕雁白謹慎地搖了搖頭:“別大意,師兄說過,這裡的一切都不簡單,能在這裡生存下來的猴子沒可能例外。”
冉星雲停下向前的腳步,臉上羞愧之色一閃而逝,又好奇地打量幾眼:“就這麼小一隻猴子,我去試試……”
他倒也謹慎,腳步慢慢前移,眼睛時刻注視著猴子的動靜,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當兩則距離不到五十米的時候,原本蹲在枝杈上的猴子動了。
“吱吱!”
隨著叫聲,猴子一蹬後腿,身體利劍一般射向冉星雲,幾乎同時,冉星雲的腳脖一疼,提起的內息立刻洩了,慘叫一聲,心中暗道完了,大意果然害死人,他對躍馬澗危險程度估計不足,真是辜負了師姐們的一番囑咐。
念頭瞬間劃過心間,他甚至能看清靈猴毫無情緒的冷漠眼睛……
唰
西門吹雪的劍出手了,幾乎同時,莫言腳步一錯,手中的劍斬向冉星雲的腳脖,慕雁白卻盯著天空,沒看錯的話,在樹葉的遮掩下,那裡有一隻黑鷹,兇狠的目光一直盯著這裡,不用想也知道,四人一定是他的目標。
冉星雲覺得又活了過來,腳脖纏繞的草綠色小蛇被剝了下來,已經成了一堆爛肉,拉起褲管,原本白皙的小腿上,多出兩個小洞,面板泛著青黑之色,看起來是中毒了。
莫言顧不得許多,伸手撕下一根布條,把他的小腿緊緊紮住,雙手捏著他腿上的肉,用力擠壓,卻依舊阻擋不了黑色的蔓延速度。
頓了頓,莫言抬頭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毫不猶豫地對準兩個小洞吸了一口,吐出一口黑血,再吸,再吐,一直到吸出的血變成紅色,慕言才拿出傷藥,給他包紮好。
冉星雲臉色蒼白中帶著一抹紅,呆愣愣看著莫言的動作,不知所措,第二次了,上一次同樣是他,用脊背擋住了死亡光圈,把他護在懷裡,這次同樣不顧危險……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當初那塊從紙包中拿出的肉幹,幹癟癟的難看,卻很香,像極了莫言這個人,平日的沉默,關鍵時刻的體貼……
冉星雲的耳根紅了,垂著眼睛,甚至不敢看莫言此刻的表情。
西門吹雪的劍斬在靈猴細長的尾巴上,卻發出一聲金屬般碰撞的響聲,靈猴的叫聲帶著股悽厲的痛苦,尾巴也圈了起來,身體一扭,瞬間跳上樹枝,連續幾個跳躍,消失在遠處。
黑鷹沒有下來,卻也不離開,一直盤旋在幾人頭頂,每個人的心頭都帶著淡淡的不安,這是生命時刻被威脅的味道。
“它不下來,我們沒奈何。”慕雁白攤了攤手,他們又不會飛,而且以剛才的所見來看,靈獸和野獸相比,顯然有了懵懂的智慧,很難對付。
“可我們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它可一直在尋找機會。”冉星雲又恢複了之前的陽光,只是那隻胖了幾圈的小腿,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
“也許我們可以把他誘下來。”慕雁白捏著下巴沉思片刻,說道。
冉星雲眼睛一亮:“你有辦法?”西門吹雪雖然一直警惕著四周,此刻也不由掃了他一眼。
“可以試試。”慕雁白拿出一個藥丸,碾碎,拿出水囊,倒進去一些,藥粉融入水中,片刻之後,消失得幹幹淨淨,而那些清水僅僅變得有些發綠,碧瑩瑩的,像極品翡翠。
一股說不出的怪味消散開來,頭頂的黑影發出一聲鳴叫,身體明顯降低了不少。
示意幾人走遠,黑鷹僅僅猶豫了片刻,又看了看遠處的人群,最終沒經得起誘惑,一頭紮進那彎水中,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
幾人大喜,西門吹雪的劍一指,濃白色的劍刃瞬間抵達沉浸在美味中的黑鷹,黑鷹本能感覺到危險,身體卻下意識地貪戀那股誘人的味道,等身體反應過來,那道劍刃已經穿透了他的脖頸,咕咕的血液從咽喉流出,滴進水中,水迅速變紅,黑鷹的身體也慢慢栽倒在地。
“快走,青木丸的氣息會引來其他靈獸。”慕雁白簡短介紹了一句,瞬間竄過去割下黑鷹的腦袋,收了起來。
看看黑鷹的下場就知道了,若在正常情況下,即便是西門吹雪也不可能一劍殺死它,有了青木丸的輔助,黑鷹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其他幾人顯然也想到了這種情況,感嘆所謂青木丸強大效果的同時,也急速狂奔,幾乎同時,四面八方不斷傳來叫聲,遠處甚至有大力踐踏土地的聲音。
靈獸越來越多,四人的臉色卻越來越凝重。
“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連靈獸都被誘惑到這種地步?”冉星雲在莫言的幫助下,粗喘著問道。
“一種丹藥,無聊時煉出來的,沒想到這麼大效果。”慕雁白被西門吹雪拉著,只覺得四周的環境極度倒退,耳邊風聲呼嘯。
“好了,靈獸都奔那邊去了。”西門吹雪停下腳步,雪白的臉龐上罕見地掛著汗珠,可見剛才是盡了全力的。
慕雁白一手扶著樹,急速喘息著:“嗯……呼呼……真是好險。”
半天不見身後動靜,慕雁白回身一看,愣住了,身後一片寧靜,哪裡還有冉星雲和莫言的身影。
“操,剛進來就走丟了兩個,這可真是……”慕雁白幾乎罵娘,卻沒看到西門吹雪嘴角露出的一抹狡黠的笑意,一閃而逝。
“往前走吧,也許能碰上,有莫言在,別擔心。”
“嗯,人各有命,對於劍修來說,分開是好事。”慕雁白安慰自己,冉星雲身為飛羽城城主二公子,明顯沒吃過什麼苦,生存經驗更是不足,若不是身邊有個莫言幫襯,恐怕早就小命不保,趁機歷練一番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