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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府內早就已經沒有了門主夫人,無需再有這種繁複的規矩。但是羅風門畢竟還有一名尚姬。這尚姬是較遲才進入羅風門的,雖然極得門主寵愛,不過她一連為門主生了三個女兒,沒有一個兒子,所以一直都沒有被扶正,府中的其他姬妾,也上不了臺面,門主夫人的位置,便一直空著。
但是少門主新婚第二天,檢查床單這種規矩不能打破,這床單,不僅要拿給尚姬看,而且還要儲存起來的。
不過,顧畫蕊聽羅喚說,這尚姬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讓她必須要小心點,顧畫蕊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一切全都準備就緒好了之後,二人去向門主大人與尚姬請安問好。
走進大廳,就看到廳堂正中主座上,坐著一位精神爍爍的中年男人,這中年男人身材健碩,一張臉上,滿是威嚴之意。
而在中年男人的身邊,則坐著一位年齡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女子,這女子雖然已到中年,不過大概因為保養得極好的緣故,仍然風韻猶存,一張臉上,看不見一絲皺紋,她身穿一件青色的大衣,氣質雍容華貴。
顧畫蕊心中明白,這兩個人,一個是羅風門的門主大人,一個便是尚姬了。
一同來的那個拿著捧著床單的老婆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將那床單沾了血跡的一角遞給尚姬看了看,然後又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些什麼。尚姬露出滿臉驚訝的神色,但隨即又恢複了一貫的平靜。揮了揮手,那婆子立刻便退到一旁,垂手靜立。
自從自己跟著羅喚進入大廳開始,顧畫蕊就感到尚姬的目光,不斷地在自己的臉上掃來掃去,讓她覺得渾身發冷,如芒在背。
不過顧畫蕊既然有膽子跟羅喚假結婚,那麼自然有膽子,面對接下來的洶湧浪潮,因此也就硬著頭皮,跟著羅喚進去了。
“孩兒羅喚,攜夫人顧畫蕊,參見父親和姨娘。”羅喚帶著顧畫蕊,在二人面前單膝跪下。
“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門主爽朗地笑道。
門主今年五十多歲,雖然人已到了這個年紀,不過雙目仍炯炯有神,笑起來的聲音,也非常爽朗。
顧畫蕊和羅喚,依言站了起來。
按照規矩,顧畫蕊是新進門的兒媳婦,理應給門主與尚姬敬茶。
早就有丫環備好了茶,恭立在一旁了。
顧畫蕊取過茶杯,在門主面前微微屈膝,然後高舉過頭頂,微微笑道:“請門主大人喝茶。”
門主爽快地笑了起來,取過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不住地誇贊顧畫蕊。顧畫蕊鬆了一口氣,還好門主大人並沒有給她太多的壓力,畢竟她只想在羅風門,平平安安地過一段安穩的日子,不想起太多的波瀾。
顧畫蕊又取過第二隻茶杯,走到尚姬面前,單膝跪下:“兒媳向姨娘,敬茶一杯,請姨娘喝茶。”
話音一落下,顧畫蕊就感到一股含滿了複雜而奇異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讓她後背直冒冷汗。偷偷地抬起頭,正好與尚姬的目光撞上,尚姬嘴角邊含著一抹淺淺的笑意,讓得顧畫蕊渾身一個激靈,總覺得羅喚說對了,這個尚姬似乎不簡單。
但人家沒有動手拿茶杯,她當然不敢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蕊兒,你這孩子,倒還是沉得住氣。”尚姬一邊說著,一邊伸手過來取杯子。不過,她取杯子的時侯,刻意用力往顧畫蕊掌中壓了壓。
顧畫蕊渾身一震,這尚姬到底想幹什麼?不會是想故意刁難她吧?不過,幸好她並沒有盡快鬆手,不然杯子掉落地上,自己可真就要鬧出大笑話了。
直到杯子到了尚姬的掌中,看她慢悠悠地品嘗著茶,顧畫蕊方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錯,的確是一個好姑娘。”尚姬的目光,朝著羅喚看了過來,“喚兒的眼光不錯,能找到一個這麼好的姑娘,你算是有福了。”
羅喚臉色微微一紅:“姨娘過獎了。”
尚姬又拉過了顧畫蕊的手,說道:“蕊兒,喚兒從小以來,除了對田家大小姐,從未輕易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這下你可要懂得惜福了,要盡快給咱們羅風門,開枝散葉。”
“謝謝姨娘。”顧畫蕊說完,趕緊抽回了手。
一眾人在大廳裡,又寒暄了幾句,羅喚道:“爹,姨娘,小巖昨天受了重傷,至今仍在床上,孩兒要帶蕊兒過去看一看,就不打擾二老了。”
門主笑道:“小巖這人性子脾氣不好,只有你出動了,他才會聽話,你快點過去看看吧。”
從大廳裡面出來,顧畫蕊手心裡,都攥了一把汗。
“怎麼樣?沒事吧?”羅喚看顧畫蕊一副緊張的樣子,不禁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