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的眼眸裡面,並沒有任何畏懼之意,就那樣直直地看著羅喚。羅喚看得渾身發冷,他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哪裡來的底氣,敢這樣直視他?
羅喚的眉頭,擰得緊緊的,冷喝道:“小巖,你給我老實說一說,你是什麼時侯,受了這女人的蠱惑的?”
羅巖滿臉委屈:“大哥,我真的沒有受她的蠱惑。”
“你還敢爭辯?”羅喚怒喝了一聲,他這個弟弟就是太過於嬌寵了,什麼事情都得讓著他,若是不對他嚴厲一點,以後還得了?
“我只是你的哥哥,或許我沒有資格管你,但是你可要記住,咱娘死得早,所以爹覺得虧欠你,從小就很寵溺你,我若不是看在死去的孃的份上,也不會這樣慣著你。”
羅巖聽了鼻子一酸,慚愧地低下了頭。
他的娘,是在生他的時侯,因難産而死的,當時爹傷痛萬分,從此就將他嬌寵地養著,任由他在府裡胡作非為,不管他有什麼要求,都會盡量去滿足,由此他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若不然的話,大哥又怎麼會處處由著自己胡來?
“大哥。”羅巖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了起來,“我並沒有受她的蠱惑,不過我什麼都願意招。”
羅喚在聽到前半句的時侯,眉頭擰得緊緊的,整個人差點兒就要暴跳起來,不過聽到後半句,神情又松馳了。
顧畫蕊的整顆心,又懸了起來,羅巖要是什麼都招了,自己豈不是要無路可走了?
羅喚和顏悅色地說道:“小巖,你說吧,大哥在這兒聽著呢。”
羅巖舉手抹了一把從額頭上流下來的汗,這才緩緩地說道:“大哥,其實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
看著顧畫蕊和羅喚一臉驚詫的神情,他又迫不及待地繼續說道:“這個女人,是我自己主動找上她的。前段日子,我收到了一封從蝕吟幫的來信。”
蝕吟幫的來信?
羅喚一臉不解。
顧畫蕊也萬分震驚。
羅巖已經將那封信從懷裡掏了出來,呈了上去。羅喚看了看,猛地抬起頭來:“蝕吟幫什麼時侯來了這封信,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羅巖支支吾吾地說道:“大哥,當初我收到這封信的時侯,就瞞著你了。我打聽到,這個蝕吟幫居然是個專門打家劫寨的幫派,他們給咱們來信,肯定意圖不軌,所以當時我並沒有將此事告訴大哥,而是想自己偷偷出去打聽他們,替咱們羅風門,出一口氣。”
羅喚的眉頭,緊緊地擰著,他這個弟弟呀,就是喜歡爭強好勝,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不過往往會給羅風門,釀成不好的後果。
“後來呢?”羅喚擰著眉頭問。
羅巖繼續道:“我一邊偷偷地給蝕吟幫回了信,說他們是坑蒙拐騙的,一邊偷偷地離開羅風門,出去打探訊息,後來發現事情並非我自己想象中的那樣。”
“我發現打探訊息的反而是這個女人,而她只不過是幫餘府追回被盜竊的財物罷了。我出於好奇心之下,就在餘府老夫人大壽的那一天,悄悄潛入餘府,把這個女人給帶了出來。後來的事情,你全都知道了。”
羅喚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濁氣,難怪那日在船上,他看見小巖跟這個女人在一起,雖然知道了前因後果,但是這並沒有表明,顧畫蕊沒有蠱惑過小巖呀!
“小巖,你說的全都沒有錯,但這女人跟劫匪們混在一起,而且又處處打聽我們羅風門的下落,她心中對我們羅風門,早就意圖不軌,即使她沒有蠱惑過你,但是這罪名,也已經坐實。”
羅喚說到這裡,道:“所以,你受了她的蠱惑,又包庇她,我就軟禁你三天,另外這個女人,我要一直將她關禁到查出真相為止。”
什麼?羅巖一驚,只覺得眼前一陣陣天旋地轉,大哥以前對他一向和顏悅色,何曾這麼對待過他?
顧畫蕊也愣了愣,真是太悲劇了,才剛剛逃了出去,自由了一個晚上,又要被軟禁了起來。
羅喚的目光,卻是“唰”的一聲,就向她掃視了過來:“雖然我並不知道,清雨的水晶為什麼會在你身上,不過我要是知道你想對我們羅風門有什麼不軌,我定饒不了你。”
顧畫蕊聽了這話,渾身不由得一陣陣發抖,不過很快便是冷靜了下來,說得好聽一點,這羅喚對田清雨是太過於痴情了,所以不肯相信她已死,非要將真相調查個清楚才肯罷休。
說得難聽一點,她對羅喚,非常的失望。那麼明明白白的事情真相,就擺在面前,他為何不肯相信?
不過這個時侯,她越是掙紮,越是無濟於事,只得任由一眾下人,將她押著,又送進了禁室裡。
禁室裡面,一片昏天黑地,蚊子到處嗡嗡飛舞。顧畫蕊十分無趣地蜷縮在角落裡,抱著頭,整個人十分沮喪。
她不明白,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這麼做,是真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