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禦天?”沈芷喬愣了愣,目光有些古怪地看著顧畫蕊。
顧畫蕊心中雖然難過,不過神色卻是十分平靜:“母親,你知不知道,他跟抓我的那夥人,是一夥的,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他是他們的少主。”
“哦?”沈芷喬愣怔萬分,完全想不到,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最後,我們又遇到了一夥灰衣老人的追殺,這些灰衣老人是他們內部的勁敵,我們歷經九死一生,最後遇上紫凰宮主,才得以脫身。”
沈芷喬聽了,禁不住愣怔了起來。
顧畫蕊繼續說道:“母親,我在跟他們打交道當中,就聽他們提起過萬族,從他們的口氣中聽得出來,他們跟萬族應該也是敵人,不知道我們對他們,到底有什麼用處?”
沈芷喬搖了搖頭:“蕊兒,我也是直到現在,才知道你父親的身份背景,我猜測咱們的敵人很多,所以一定要萬般小心。”
一想到明天紫凰宮主就要讓她們死了,沈芷喬心中更是萬般悽涼。
顧畫蕊安慰道:“母親,你不必難過,我們一路走過來,歷經千辛萬險,還不是一直活了下來?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明天會有什麼意外出現呢?”
沈芷喬輕輕地點了點頭,雖然顧畫蕊說得輕描淡寫,但畢竟只是一句安慰的話。紫凰宮在這裡叱吒風雲,所有聽說她的人,皆都聞風喪膽,有誰會敢跟她們作對?大著膽子來救她們?
這一個晚上,母女二人在牢房裡悽然相對,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狹長的甬道裡,就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幾個面色猙獰的白衣女子走了出來,看著牢房裡的母女二人,面色非常陰冷:“把她們二人提出來。”
牢房的門被開啟了,母女二人被押了出來,沈芷喬面色悽苦,但顧畫蕊卻是表現得很淡然,經歷了兩世人生,她對生死看得很淡。人的生命其實很無常,即使今天不死,以後也會死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罷了。
從那狹長的甬道走出來,一直到了那禁室,牆壁上的門被關上,顧畫蕊和沈芷喬二人,這才被人蒙上了眼睛,然後又被塞進了一個箱子裡,最後抬著走。
四周有陰冷的風吹過來,讓人渾身直打冷顫。耳朵旁,偶爾能聽到悅耳的鳥鳴,還有潺潺的流水聲,顧畫蕊猜測,這應該是一片山林。
果然,沒多久之後,箱子停了下來。顧畫蕊和沈芷喬,分別被人從箱子裡弄了出來。剛剛拿掉臉上的黑巾,就有一道強烈的光線,射入了眼中。
抬目四顧,只見這裡果然是一片茂密的叢林,青山綠水,山峰高聳入雲,樹葉翠綠,蔥蔥鬱郁,山間迷霧籠罩,景色十分旖旎秀麗,令人看了,不免有些流連忘返。
但是,顧畫蕊卻是發現,在她和沈芷喬的面前,立著一塊墓碑,而墓碑的主人,叫做萬詠天,下面還留著一行小字,柳婉兒立。
“跪下!”一聲喝叱,從身後傳了過來。
顧畫蕊循聲向後看去,紫凰宮主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她們的身後,她一張秀麗的面容上,滿是猙獰兇狠的神色,眸子裡布滿了殺氣。
沈芷喬已經在旁邊跪了下來,低聲道:“蕊兒,這墓碑的主人,乃是你的親生父親,快跪下吧。”
她的親生父親?顧畫蕊目光盯著那墓碑,禁不住愣了起來。她這是第一次知道,她的親生父親的真實名字。
不過既然是她的親生父親,跪就跪吧。
紫凰宮主看著二人如此乖順的樣子,眼眸裡面,閃過了一絲陰戾之色。
“柳婉兒,一定就是你的名字吧?”沈芷喬忽然抬起頭,看著紫凰宮主。
紫凰宮主神情冷漠,不過聽到“柳婉兒”這幾個字,她臉上竟然流露出了一絲沉醉而又傷痛的神情,道:“沒錯,當年的萬詠天和柳婉兒,是令人羨慕的一對,人人都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只可惜……”
紫凰宮主說到這裡,恨聲道:“我們所有的一切,全都被你毀了。”
沈芷喬默不作聲,從紫凰宮主那陶醉的神情裡就可以看出來,當年的紫凰宮主和萬詠天,是多麼的相愛。
紫凰宮主神情已是有些悲愴,輕輕地擦了一把眼淚:“不過,如今,這裡沒有柳婉兒,只有紫凰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