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禦天對此倒沒什麼意見,他當然不知道顧畫蕊撕掉雲蘭的賣身契,其實是想報答雲蘭上一輩子的恩情,只是以為她同情這個小丫頭。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沉重的敲門聲,應該是官府的人來了。
顧畫蕊和夜禦天當然是不方便出去見人的,但要指證年邵陽逼良為娼,顧畫蕊就必須要當著官府的面,和年邵陽對質,所以就換了一套衣裳,又在臉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遮住了自己的整張面容。
然後,把事情跟雲蘭交待了一遍,雲蘭對於顧畫蕊的恩情,自然是感激涕零,願意將年邵陽如何騙取,以及逼迫顧畫蕊的經過,告訴官府。
看顧畫蕊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序,夜禦天躲到了後院裡。
老鴇很快就領著一群官府的人進來了,雲蘭先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就把年邵陽的罪行,說了一遍。
官府的人為了對質,提來了一桶又一桶冷水,把年邵陽潑醒了。
年邵陽一醒過來,看到面前齊唰唰地站著一排面色嚴肅,威風凜凜的官兵,旁邊還有怡紅院的老鴇,知道自己什麼都完了。
官府的人冷哼道:“你就是年邵陽?”
年邵陽點頭道:“小人正是。”
官府的人指著顧畫蕊道:“據怡紅院的老鴇,以及你的貼身侍女指證,你曾經採用暴力手段,脅逼這位江姑娘,把她賣到青樓裡,是不是?”
年邵陽眼前一黑,他如今都已經被逼到了這個地步上了,不得不承認了:“是,小人知錯了。”
“好,把你的罪行經過,詳細地說一遍吧。”
年邵陽只好把自己罪行的經過,認認真真地說了一遍,官府文書將他的言行都記錄了下來,完畢了之後,就讓顧畫蕊,老鴇,雲蘭,以及年邵陽幾人,都在上面畫押簽字。
接著,年邵陽很快就被官府的人帶走了,老鴇自知沒趣,也告辭離開了。
夜禦天從後院走了出來後,顧畫蕊也將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雖然沒能從年邵陽身上,成功地把當初被他賣掉的一萬兩銀子,全部都討要回來,不過,年邵陽總算得到了應得的報應,不僅落得一無所有,而且大半輩子,都要在大牢裡度過,她心頭上的石頭,算是落了地。
夜禦天看著顧畫蕊道:“蕊兒,你看這家宅子和家當,應當如何處置?是不是得找個買主,把它賣出去呢?”
顧畫蕊搖了搖頭,就年邵陽這家宅子和家當,值不了什麼錢,她才不會為了它費什麼周折,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雲蘭,道:“雲蘭,以後你就是這家宅子的主人了,有空就把你鄉下的父母和弟妹,都接來這裡住吧。”
雲蘭萬分驚嚇,這麼大的一間宅子,顧畫蕊怎麼說送就送給她呢?
她剛想跪下,顧畫蕊一手就將她給攔住了,道:“你在這裡住了五年,你對這裡的環境,全都已經很熟悉了,我要是賣給別人,別人不一定能適應,不如順手送給你吧,不用謝我,就當是報答你對我的恩情。”
雲蘭禁不住有些感激涕零,一時說不出話來。
顧畫蕊將年邵陽的房契,以及家裡的鑰匙,全都交給了雲蘭,道:“好了,這家宅子,以後就由你自己處置吧,你要是擔心在這裡住得不舒服,改日就把這宅子賣了,換點錢添點嫁妝,以後嫁個好人家。剩下的拿去孝敬父母,改善家裡的生活。”
雲蘭知道這個時侯,說太多的感激話,顧畫蕊是聽不進去的,只好連連道謝。
把雲蘭安頓好了之後,為了不暴露身份,顧畫蕊和夜禦天,就悄悄地離開了。
二人在城中找了一家比較偏僻的宅子,居住了起來。
這整整一天,二人都在屋子裡商量,進入皇宮見皇上的計策。
夜禦天蹙了蹙眉頭道:“距離李凜指派你和秋如,常安來對我下手開始算起,至今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了,朝中形勢可能已經起了很大的變化,皇上身體越來越不好了,隨時都有可能咽氣。”
顧畫蕊聽了,後背禁不住起了一絲涼颼颼的冷意,這正是她最擔憂的一點,皇帝要是一死,她所有的計劃,全都要告於失敗,一切局面,也將會陷入無邊的混亂之中。
顧畫蕊神情不安地說道:“我們要是公開身份,請求進宮面見皇上,李凜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我們,並且暗中將我們殺害,所以,我們不能以正常形式,去見皇上。”
夜禦天皺了皺眉頭:“皇宮守衛森嚴,要想見到皇上,就必須要透過重重關卡,經過侍衛一層又一層的通報,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見到皇上。”
顧畫蕊神秘地一笑,道:“你還記不記得,上一次太後壽宴上的孝子賀壽圖事件?”
夜禦天沉吟道:“我當然記得,不過這跟咱們去見皇上,有什麼關聯?”
顧畫蕊笑道:“我在繡圖的時侯,是被皇後關在一間地下禁室裡的,事後皇後派侍衛將我送了出去,我發現這條通道,是直通宮外的,咦,這件事情,我記得好像跟你說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