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成吃了一口花生米,又問:“江姑娘都會些什麼呢?”
“我會彈幾首曲子。”顧畫蕊矜持地笑了笑,每一個青樓女子都是要會些才藝的,這是她們籠絡住客人的手段。前世因為有過這麼一段經歷,顧畫蕊對這一切,早就已經很熟悉。
她轉過頭,房間正中的臺上,早就已經擺了一副古琴,這是青樓裡面,幾乎每一個房間,都特意準備好的東西,為的就是一些會琴藝的姑娘,隨時都能為客人彈奏曲子,取悅客人。
韋成一聽顧畫蕊竟然會琴藝,不由得眉開眼笑。連忙問道:“江姑娘都會些什麼曲子?”
顧畫蕊連忙道:“流行的曲子我都會一些,不知道韋公子想聽哪一首?”
顧畫蕊所說的曲子,都是當下流行了很久的詩詞美曲,當然彈奏人的水準不同,彈奏出來的意境也就不同,如果水準高,客人可以完全陶醉其中。
韋成趕緊笑了起來:“那就唱一曲《鳳求凰》吧。”
顧畫蕊看他要聽的是這一曲,不由得微微一笑,這韋成倒不是個什麼庸俗粗鄙之人,看起來,倒也是有幾分雅緻的。
她走到臺子中央,抱起古琴,嬌羞地低著頭,只給韋成看一個側影。青樓女子嘛,就是總要做出嬌羞的樣子,這才能吸引客人的目光。
顧畫蕊的手指開始在琴絃上面遊走,每一個動作,都渾然天成,非常嫻熟,沒有一點笨拙之意。曲子悠悠地從琴上彈出來,帶人進入了一種非常優美的意境,如同天女散花,如同人間仙境。
韋成一邊喝著茶,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顧畫蕊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整個人已經完全地進入到了自我沉迷的意境中。
顧畫蕊在彈琴之時,偷偷地抬起頭,見韋成已經完全陶醉了,不由得冷冷地笑了一聲,這支曲子,可是她前世最熟的曲子,聽到她彈的客人,沒有一個不被她所沉迷的。
悠然間,曲子不知什麼時侯停了下來。
“結束了?”韋成猛然驚醒了過來,兩眼醉眯眯的,似乎根本就沒有從剛才的意境中,回過神來。
顧畫蕊站起身,回到了自己剛才的座位,道:“公子,你剛才聽得太入迷了,我剛才已經彈了有一刻多鐘了。”
“哦。”韋成有些痴痴的,笑看著顧畫蕊,道,“姑娘可否再為我彈一曲?”
顧畫蕊低下了頭,道:“人家彈琴,可是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很疲憊和勞累,若是再彈一首,可能就彈不出曲詞原本的意境了。韋公子若是想聽,不如改日再來吧?”
“哦。”韋成禁不住有些失落,看著顧畫蕊依舊有些回不過神來,“江姑娘才貌雙絕,與姑娘共度半日,如同一瞬間。”
說到這時,韋成又問道:“姑娘除了彈琴之外,還會些什麼?”
顧畫蕊看著韋成的表情,知道他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想在自己身上多佔些便宜,但自己還沒正式掛牌,還不能完全露出底牌,必須要有所保留。再說了,若是將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都拿出來,這韋成,就對她失去興趣了。必須要一步一步地引他上勾,讓他每日都對自己有新鮮感。
這就笑道:“韋公子,其他的我都還會些,不過可能很拙劣,不敢拿出來,見公子見笑。”
韋成一怔,連忙笑道:“姑娘不必客氣,你有什麼就盡管拿出來嘛,反正這裡就只有你我二人,沒有其他人看到。”
顧畫蕊心中冷笑了一聲,提醒道:“公子,我初來乍到,媽媽有規定,凡是自己不熟練的,都不允許拿出來取笑客人。”
韋成連連笑道:“我不介意的。”
顧畫蕊嬌嗔了一聲道:“可是我介意啊,我剛剛到這裡,腳跟都還沒有站穩,要是被媽媽責怪了,我以後少不了苦頭吃。”
韋成聽了一怔,這姑娘看似天真單純,可是心思聰慧,伶牙利齒的,她的話他竟然無法反駁。
顧畫蕊看韋成有些痴痴地看著自己,連忙夾了一塊菜,送到了韋成的碗裡:“公子,吃點酒菜吧。”
韋成吃了一小口,抬起頭來又看著顧畫蕊,頓時感到有些惋惜,道:“姑娘,你真聰慧,可惜像你這樣的女子,卻要淪入到風塵裡去。若是生在普通的家庭裡,上門提親的人,一定絡繹不絕。”
顧畫蕊心中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像這種頭一次見面,心裡一動,就對人家動了情,並連連露出惋惜神情的男人,大多數都是精明之人,而且特別會哄人。
顧畫蕊垂下了頭,道:“公子謬贊,只是如今天下形勢並不好,朝中將領,個個出去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百姓們流離失所,我卻能在這裡,為自己尋得一安身之地,又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韋成聽了,夾菜的筷子頓了頓,有些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對於顧畫蕊竟然會談論國家大事,感到難以置信。
“江姑娘,你竟然對國事這麼感興趣?”
顧畫蕊只是淡然笑道:“天下大亂,這些形勢普通老百姓都知曉,這並算不上什麼稀奇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