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畫蕊心中頗是感到有些無奈,這件事情,她雖然不想跟夜禦天說,可卻又是關乎著當今的天下大事,只好說道:“我那天跟他們在樹林裡失散了,最後被李臨抓住,然後被關禁了起來。”
“被李臨抓住了?”夜禦天的眸子,禁不住狠狠地一凜,上上下下地將顧畫蕊打量了一番,道,“不是說你是被強盜抓走的嗎?怎麼又變成李臨了?”
顧畫蕊苦澀地笑道:“其實三長老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夥黑衣人並不是什麼強盜,而是李臨派來的人偽裝的。李臨把我抓回去之後,就交給皇後,把我關在地下的一個禁室裡。”
“地下禁室?”夜禦天禁不住再次猛吃了一驚,皇後那種人,心思異常歹毒,以前顧畫蕊跟她之間,結下了很深的芥蒂,顧畫蕊落入到她的手裡,必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是,她到底是怎麼樣活著從皇後那裡出來的?
“她把你關起來幹什麼?”夜禦天陰沉著臉問,滿眼裡都是疑惑。
顧畫蕊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再瞞了,只好說道:“我們雙方談了一場交易,我幫她繡一幅孝子賀壽圖,事成之後,她就放我離開。”
“那幅孝子賀壽圖,竟然就是你繡的?”無異於一道晴天霹靂,轟打在頭的話,簡直就是難以置信。
要知道,那幅孝子賀壽圖,可是令得蘇氏滿門被抄斬的罪魁禍首,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宸妃很有可能是被人設計謀害的,可是無憑無據,誰都不敢吱半句聲。
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幅圖,竟然就是顧畫蕊在皇後的指使下,親自繡出來的。
顧畫蕊無奈地點了點頭,渾身有些虛脫無力。
夜禦天眸子閃爍了幾下,心情感到很是沉重,又問:“皇後真的就因為這個原因,而放過了你?”
顧畫蕊搖了搖頭道:“她要是真的放過了我,我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顧畫蕊緩緩地,又繼續道:“過去,因為我的插手,和南公主由靜萱公主,變成了容惠郡主,最後容惠郡主死在和親路上,而騫馬場事件,魏長徵失去了朝中的地位,皇後為此失去了自己的左膀右臂,這些事情,她一直都記恨在心裡,巴不得將我除之而後快。”
顧畫蕊看著夜禦天眼眸中疑惑的神色,只好將自己如何為皇後繡圖,讓她扳倒宸妃及蘇氏一族,最後皇後過河拆橋,派人暗殺自己,最後自己如何與侍衛周旋,最後成功嚇跑侍衛,暈睡在山上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夜禦天聽了,禁不住一陣陣長籲短嘆。
蘇氏滿門被抄的訊息,早就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而他壓根兒就沒有想到,這一切,幕後操控人是皇後,而顧畫蕊也是最要的關鍵人物。
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朝中有許多人幸災樂禍,但也有許多人,都不願意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當然也包括他。
一旦宸妃及蘇氏一族倒臺,朝中的勢力只會一邊倒,傾向於皇後和太子,而太子李臨隻手遮天,朝堂上再也沒有什麼力量去牽制他,大多數人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勢。
顧畫蕊看著外面的太陽,已經越升越高,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禁不住焦急了起來,道:“既然我是你救回來的,這件事情,你也算是瞭解了,那麼我也不怕跟你說了。趁著現在宸妃及蘇氏一族還沒有被問斬,我打算親自出面,去阻止這一切。”
聽到顧畫蕊的話,夜禦天禁不住一怔,整個人也變得焦急了起來,阻止道:“畫蕊,以你現在的身份,你不可以去,你若是去了,不僅不可以救得了他們,而且,連你自己也都要賠進去。”
顧畫蕊聽了,禁不住冷冷地一笑。她當然明白夜禦天的擔憂。她顧畫蕊,不再是以前的相府大小姐,而是北國的聖女,在當今天下形勢如此混亂的局面下,一個北國的聖女,無緣無故出現在暨國,一旦被人發現,這是要被皇上治罪的呀。
另外,既然那幅孝子賀壽圖,是她繡出來的,而現在皇後還在派人到處搜捕她,那麼當皇後發現她還活著,恐怕還沒等她把真相說出來,半路上就派人將她殺了。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她顧畫蕊,只要一露臉,就絕對是死路一條。
不過,顧畫蕊還是搖了搖頭,清冷的眸子裡面,閃過了一抹決絕的神色,道:“不,無論如何,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去阻止,誰都別想攔住我。”
夜禦天見她如此決絕,更加擔憂,緊緊地將她拉住,不讓她的腳步挪動半步:“畫蕊,你不可以以身犯險,而且這個問題,你的考慮也不夠周全。”
顧畫蕊一怔,想了一下,覺得夜禦天說得沒錯,這件事情她是真的考慮不周全。
雖然,她跟宸妃非親非故,不值得她拼了命地去救她。可萬一蘇氏滿門被抄斬,那朝中和後宮,就只剩下皇後和李臨這一支勢力了,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與他們相抗衡,未來的暨國,未定會是李臨掌控的。李臨一旦上位,如果他跟北國聯手起來,天下平衡必將被打破,這對她也不利,所以她不願意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只要蘇氏一派還存在,只要宸妃還活著,皇後就一刻都不得安寧,她和李臨就不敢再為非作歹。
夜禦天看著顧畫蕊蹙眉沉思的樣子,輕輕地撫著她柔順的長發,道:“蕊兒,既然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去做,那麼我就替你去做吧,我一定會為你去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