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天漸漸地黑了下來,皇後派來的這幾名侍衛,果然前來接應顧畫蕊了。
顧畫蕊跟著他們離開了禁室,只覺得到處都黑燈瞎火的,簡直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不過顧畫蕊還是在暗中觀察了一下,這是一條狹長的甬道,地面沆沆窪窪,凹凸不平,時不時地還可聽到有蚊蟲飛舞的聲音。
偶爾的時侯,還有不少水滴,從頭頂上滴落下來。顧畫蕊用手悄悄地摸了摸牆壁,一片潮濕。
顧畫蕊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應該是一條地下通道。
幾個侍衛帶著她在前面走,只有為首一個人點燃了火把,其餘的人,都是就著這微弱的光線,往前走的。顧畫蕊心中暗暗思忖,他們肯定是怕被人發現,所以才只點燃一把火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忽然有一陣強勁的冷風,撲面而來,前頭舉著火把的侍衛回過頭來說道:“到了,都出來吧。”
顧畫蕊跟著幾個侍衛走上前去一看,原來這是一個地道出口,出口處,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與草叢。
顧畫蕊後背禁不住一陣陣發涼,先前她還有些疑惑,皇後是住在宮中的,當初李臨把她抓到之後,要把她抓進宮裡去關禁,他們究竟是怎麼樣把她弄進去的?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皇後挖了一條地道,從宮內直通宮外。
一眾人走到一塊荒地前,但是顧畫蕊左右環顧,並沒有看到前來接應的馬車,禁不住疑惑地問道:“咦,皇後娘娘不是說有人前來接應嗎?怎麼沒見人呢?”
一名侍衛回答道:“顧大小姐不用太著急,現在天色還黑,說不定天亮後才來呢。”
天亮後才來?顧畫蕊抬頭看了看天色,現在似乎連半夜都還沒有到吧?
四周吹來了一陣涼颼颼的晚風,顧畫蕊冷得渾身都禁不住直打冷戰,她連忙抱緊了身子,靠在了一棵大樹旁。
幾名侍衛站在了她的身邊,氣氛頗為尷尬。其實一名侍衛陰笑著問顧畫蕊:“顧大小姐,聽說你以前是相府的大小姐,在京城貴族圈子裡,並沒有什麼人跟你來往,對不對?”
顧畫蕊連忙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公開了,可不是什麼秘密,連忙笑道:“沒錯,我在京城裡的確是沒什麼好朋友,跟我來往的人,扳著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那侍衛驚訝地問道:“顧大小姐可否說說,以前都跟一些什麼人來往?”
顧畫蕊脫口而出:“楊家的楊婉兒。”
“就一個嗎?”那侍衛有些疑惑。
顧畫蕊不由得苦笑,在她的心中,的確是只有楊婉兒一個人與她交好。
“那麼靜萱公主呢?”那侍衛問。
“靜萱公主?”顧畫蕊蹙了蹙眉,她跟靜萱公主雖然交往也甚好,不過靜萱公主畢竟是後宮裡的人,而且她是宸妃的女兒,宸妃曾多次想把她拉進宮廷鬥爭的漩渦之中,所以她跟靜萱公主之間的情誼,遠遠沒有她跟楊婉兒之間深厚。
顧畫蕊苦澀地笑道:“我跟她只是在一起玩得好而已,並沒有深交。”
“喲,顧大小姐,你可不要有所隱瞞啊,聽說你以前跟宸妃有過很深的交往,而且,正是因為你的插手,靜萱公主才沒有去南國和親,後來反而是容惠郡主做了和南公主呢。”
顧畫蕊聽了,禁不住一陣陣毛骨悚然,她如何瞧不出,這侍衛此時問起這些話,別有意圖呢。
不過,她還是淡淡地笑道:“那些事情,與我沒有關系,都是容惠郡主自作自受。”
“顧大小姐,這件事情,真的跟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那侍衛臉色有些怪異,繼續道,“你那麼聰明伶俐,宸妃都巴不得拉攏你,而你跟靜萱公主交往那麼久,她本來要去南國和親的,後來這件事情的結果果然變了,你跟她們在一起,不可能不參與策劃。”
顧畫蕊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這些侍衛的唇舌,可真是夠長的,什麼陣年舊事,全都被他們挖了出來,而且全都是不光彩的事。
不過,那時侯,容惠郡主都夥同顧錦穗囂張欺壓到自己的頭上來了,她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顧畫蕊笑道:“這位大哥,你真的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聰明伶俐,都是你們自己給我戴了這頂高帽的,這帽子我戴不起啊。”
那侍衛臉色不是很好看,道:“呵呵。顧大小姐,雖然你說此事與你無關,可是皇後娘娘對此事,卻是一直耿耿於懷呢。”
“這位大哥,你說這話是在汙衊我,還是想汙衊皇後娘娘?你最好想起初再開口,我堂堂顧家大小姐還不至於任由別人汙衊。”
侍衛臉色更加難看,想出言反駁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