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之意,爬上了他的臉上,像夜禦天這樣的人,萬一有一天,恢複了官職,他豈不是會來找他報複?
“夜公子,你真是目無王法,竟然當街毆打太子侍衛,這事要是傳到皇上的耳中,夜公子一家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李臨在後面氣得睚眥欲裂,以夜禦天那剛烈,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他不認為,自己這句話能唬得住了他。他當初連聖旨都敢不遵,又怎麼會受到他這一句話的嚇唬?
果然,夜禦天聽了他的話之後,連腳步都未曾停頓一下,徑直朝著前方走去。
李臨忽然大步上前,走到了夜禦天的前面,直視著他的眼睛,低聲說道:“有一個訊息,不知道你樂不樂意聽?”
說完,他便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
夜禦天聽了,瞳孔猛地一縮,怒問道:“你說的全是真的?”
李臨的笑意中,充滿了陰險,夜禦天看了,對他的話,他只能選擇半信半疑。畢竟李臨此人詭計多端,即使自己已無官職,他仍想著打壓自己。但,此事關繫到顧畫蕊的安危,他卻又不得不慎重。
“你信便信,不信便不信。”李臨陰戾地笑道,果然,顧畫蕊就是夜禦天的一根軟肋,只要打著顧畫蕊的幌子,他就絕對不會不慎重。
夜禦天瞳孔一縮,狠狠地一把就揪住了李臨的衣衫,道:“你給我說實話,不然……”
“有人目無王法,當街毆打太子殿下啊——”此時,地上原先被夜禦天打倒的幾個人,迅速地從地上爬起,大聲地叫喊。
四周立刻就圍上了很多人,不一會兒,城衛軍也過來了,當看到與李臨起爭執的人,就是不久前,剛剛向皇上交出了兵符的夜禦天時,眼眸中的不屑之色,逐漸濃烈。
聽著李臨講起夜禦天如何目無王法,城衛軍們的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夜禦天之前家大業大,功高震主,皇上一向忌憚,很多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大家對夜家也很忌憚,如今他們落魄了,他們狠不得借機打壓他一下,好好地討好太子。???? 夜禦天冷眸掃視著他們,一群勢利眼的家夥。他放開了李臨,轉身就要離開。
正在這時,李凜從旁邊走了過來,站到夜禦天的身邊,怒視著李臨道:“夜公子雖然交出了兵符,可是夜家世世代代的功勳,卻是一直記錄在皇室,他們的功績,並沒有被削除,夜公子怎麼算是平民,怎麼算是以下犯上?”
這話一說出來,李臨的臉色就變了。李凜這話,正是他的痛處。夜家的功勳,何其之多,夜禦天交出兵符,只能說明他沒有兵權,並不代表,他家世襲的那些東西就沒有了。他,依然功績卓著。
果然,那些城衛軍一聽此話,當即後退了幾步,他們可不想吃這個冤大頭。
“禦天,咱們已經很久沒有聚在一起吃過飯了,走,我們到旁邊的酒樓裡喝幾杯。”李凜笑著對夜禦天道。
李凜和夜禦天,走進了旁邊的一家酒樓,留下了一臉目瞪口呆的李臨等人。
酒樓裡,李凜和夜禦天相互碰杯,酒過三巡之後,二人聊了很多話題。
“砰!”夜禦天重重的一聲,把酒杯往桌面上一放,狠聲道:“雖然我已經沒有了官職,但是這個李臨,我絕對不會放過。”
李凜看了,臉上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顧畫蕊隱姓埋名生活了好多天,盡管每天她都會派人出去打探沈家人和沈芷喬的下落,但是每天依舊杳無音訊,她心頭上禁不住心急如焚。
百般無奈之下,她走到小巷子外面,透一透氣。
這條小巷子非常偏僻和狹窄,荒無人煙,當初之所以會選擇在這裡隱居,也是看中了這裡人跡罕至,就算偶爾出來走走,也不會被人發現。
顧畫蕊在巷子裡溜達了一會兒,覺得心緒還是十分繁亂,正要轉身往回走,眼簾內就映入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她的心不由得“咯噔”地一跳,怎麼會在這裡遇見他?
可自己到底還是心虛,既然自己已經跟他恩斷義絕了,就不必再藕斷絲蓮,轉過身,就要離開。
夜禦天在出了酒樓,與李凜告辭了之後,便在街上隨意溜達,看見顧畫蕊的時侯,瞳孔猛地一縮,怎麼會是她?她不是在北國嗎?怎麼會突然間跑到暨國來了?是不是因為自己太過思念她,所以出現了幻覺?
眼見顧畫蕊的身影就要消失了,夜禦天一步就走上前去,沖著顧畫蕊的後背,叫了一聲:“畫蕊。”
顧畫蕊的身子微微一震,但是並沒有停下腳步。
夜禦天禁不住有些黯然神傷,難道自己真的看錯人了?
可是,絕對不可能,她的身形,她的相貌,她的舉止,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即使她很絕情地對待自己,可他依然無法做到將她從自己的記憶裡除去。
他快步走了幾步,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與她相互對視。
此時二人四目相對,夜禦天很清楚地看到,她兩隻眼眸裡的黑色瞳孔,映入了自己的影子,夜禦天驚喜地叫道:“畫蕊,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