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畫蕊在房間裡,將自己喬裝改扮了一番,混入到了工匠的隊伍當中。
要知道,為了這一個計劃,她可是等了足足八天的時間。按照自己和宋聰的計劃,她混在工匠隊伍中出去之後,到皇城中街十號,那裡會有人接應自己,然後又要等到第二天晚上,她才能混出城外。
工匠們白天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個個全都汗流浹背,身上全都散發著臭餿的汗漬味。顧畫蕊為了不露出馬腳,身上穿的那件衣服,都是穿了幾天,已經發臭了的。
走出大門,冷不防就有幾個人從黑暗處走了出來,銳利的目光,在每一個人身上,來回地掃視著。
顧畫蕊緊張得心髒都快要跳出胸口來了,她袖袍底下的拳頭,緊緊地握著,若是萬一有什麼不測,自己也能提前做好準備。
侍衛們突然點燃了火把,照亮了每一個工匠的臉,他們的目光,也不斷地在每一個工匠身上審視。
不過,好在顧畫蕊是易了容的。臉上還抹了一把泥土,畢竟嘛,工匠們白天栽種竹子,臉上有泥土,那是很正常。
幾個侍衛們,來回地審視了一番之後,終於受不了工匠們身上的臭汗,捏著鼻子走遠了。
顧畫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現在暫時過關了,但是她還不能太早露出馬腳,於是很鎮定自若地混在工匠隊伍中,直到離開四皇子府很遠很遠,她這才總算放下了心。
可她現在還不敢直接到中街十號,畢竟她不知道暗中有沒有人在盯著自己。只好找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躲了起來,一直到了大半夜,她這才去敲響了中街十號的門。
敲門的時侯,她的手都是顫抖的。不過,她相信,宋聰不會騙自己。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張俊朗的臉出現在面前,那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青年。
“姑娘,請進來。”青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看見她是一個年輕的姑娘,臉上禁不住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主子曾經交待過,讓他今天晚上接待一個朋友,但沒想到她會如此年輕,而且還是一個姑娘。
主子的交待,他不敢怠慢,當即很客氣地將顧畫蕊引了進來,然後關上了大門。
“姑娘,我們這裡很安全,你可以放心地在這裡住上一天,明天晚上的時侯,我們就送你出城。”青年把宋聰的囑吒說了一遍。
顧畫蕊隨著他走進去,裡面是一間幽暗僻靜的內屋,堆放了不少雜物,鼻尖處還聞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青年把她帶到一個小房間裡,到了一個米缸前,把那米缸挪開,只見下面出現了一條地下通道,青年點亮了蠟燭,帶著顧畫蕊走了下去。
顧畫蕊看到,下面竟然是一個寬闊的空間,有床,有被子,另外還有吃的,有喝的。青年叮囑了她幾句,就退出了通道。只聽到“轟”的一聲,通道口被米缸蓋上了。
顧畫蕊頓時呼吸一滯,裡面雖然暗無天日,但是絕對安全,不過若是有人搜尋而來,發現這個機關,自己豈不成了甕中之鼈?
躺在床上,顧畫蕊心頭上萬千思緒,內心相當複雜。
躺在裡面整整一個晚上,到了白天的時侯,上面傳來了一陣陣細微的腳步聲,同時還有其他的聲音。顧畫蕊一頓,這個空間雖然密封,不過並不隔音,上面哪怕有一點點的小動靜,都能傳到這裡來。
不過,她卻是不敢吱聲,又迷迷糊糊地睡了整整一天。
到了晚上的時侯,宋聰終於來了。
宋聰現在穿著一件黑色的大鬥蓬,整個人都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臉上神色十分凝重。
“今天晚上可以出城了嗎?”顧畫蕊緊張地問。
宋聰點了點頭,道:“放心,我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顧畫蕊知道,宋聰是不會騙自己的。
子夜時分,萬籟俱寂,整個皇城,都沉睡在黑夜之中。然而此時,卻是有一輛馬車,悄悄地向著城門出發。
城門雖然是關閉著的,但是這段時間,北帝防守很嚴,即使是半夜,也有人把守。
遠遠地看著站在城門前虎視眈眈的幾個守衛,顧畫蕊再次緊張了起來。
不過,當宋聰的馬車走到城門前,那幾個守衛直接就開啟門,讓他們的馬車揚長而過。
顧畫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幾個守衛,被宋聰灌了迷魂藥了嗎?
馬車駛出去十幾米之後,顧畫蕊聽到後面的聲音,這才回頭看去,只見那幾個守衛,迅速地褪下身上的衣衫,然後從黑暗處拖出幾個人來,讓他們坐在城門旁。看上去,那幾個人就如同熟睡了一般。
顧畫蕊這才恍然大悟起來,原來宋聰早已經安排好了人,把守衛們打暈,然後穿上他們的衣服,在城門鎮守,等她和宋聰都過去了之後,他們再把打暈的守衛們拖出來。這樣,當守衛們醒過來的時侯,就會以為自己剛才只是打了一個瞌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