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畫蕊想到這裡,故作痛苦地呻吟了幾聲,低聲道:“這事也怪不了你們,那賊人力氣太大,我鬥不過他,幸好你們來得及時,我只是被他劃傷了一條手臂,總算沒有性命之憂。”
城衛軍面面相覷了一陣,然後靜靜地勾著頭,沒有再吱聲。
靜默了一會兒,顧畫蕊覺得夜禦天已經安全離開了,便道:“我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傷口我會自己包紮的,那賊人已經逃跑了,你們還是趕快去追吧。”
“是,聖女。”城衛軍一聽,站起身來,迫不及待地朝著外面追了出去。
城衛軍們一走,顧畫蕊便是硬撐著從地面站起了身,唇邊流露出了一抹陰冷的笑意。
夜禦天進入她的房間,才沒跟她說上幾句話,北帝的城衛軍,後腳跟就到了,很明顯不是城衛軍故意在暗中盯著夜禦天,而是有人給城衛軍通風報訊。
而報訊的人是誰?
顧畫蕊緊緊地蹙著眉,陷入了沉思之中。城衛軍跟夜禦天沒有過節,而北帝也不知道她和夜禦天的前塵舊事,所以不可能是北帝自己派人去盯。
宋宜跟夜禦天之間的芥蒂很深,與她之間也是政敵的關系,只要抓住了夜禦天的把柄,就相當於抓住了她的把柄,所以是不是宋宜,顧畫蕊不敢輕易下結論。
思來想去,想到最後,顧畫蕊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跳出了一個人的形象:暨國太子李臨。
李臨和夜禦天一個是暨國使團的主使,一個是副使,但兩人卻是敵對的關系。
而她和夜禦天的前塵舊事,李臨可是很清楚的。
如果能夠搞垮夜禦天,對他有多方好處:第一,如果今晚的事情敗露,北國和暨國的關系將會變得緊張起來,如果兩國開戰,這是他最期待的,就算暨國皇帝怪罪,也不會怪罪到他的身上,反而會誇贊他,畢竟暨國皇帝一直都在忌憚夜禦天,這次除掉了夜禦天,暨國皇帝高興都來不及呢。
第二,沒了夜禦天這條左膀右臂,六皇子這一派,算是徹底退出了朝廷儲君的黨派之爭,。
第三,顧畫蕊沒了夜禦天,就等於在暨國沒了後援,到時侯李臨就有可能借助她之手,得到北國的兵防圖了。
顧畫蕊想到這裡,身子劇烈地一震,但沒想到這一動,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低頭看去,鮮血還在汩汩地流出來。
顧畫蕊咬著牙,在房間裡找了一些繃帶,剛剛包紮好,紫雨,彩芝,一毛等人便是聞訊紛紛趕來。
隨後,暗衛也陸陸續續地到來。
看著顧畫蕊手臂上受傷的傷口,所有人全都心疼不已。
“聖女,我們來遲了,讓你受傷了。”眾人都深深地勾著頭,齊聲開口。
“這件事情與你們無關。”顧畫蕊搖了搖頭,現在這件事情,她暫時還不打算向他們公佈,畢竟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夜禦天有沒有安全回到驛館。
隨後便吩咐暗衛:“你們現在過去暨國使者驛館那邊打探一下訊息,如果有什麼情況,就回來報告我。”
“是。”暗衛應聲退下。
“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吧。”顧畫蕊看了看彩芝,紫雨和一毛等人道。
彩芝,紫雨等人也陸陸續續地退下,雖然顧畫蕊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他們的心中,還是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麼。
此時,在皇城的某個地方。
北帝身穿一襲金黃色龍袍,靜靜地站立在月光底下,淡淡的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此時,他雙手正背負於身後,一張臉色黑沉如墨,眼眸裡面流露出來的憤恨,出賣了此時他內心的氣岔。
“李臨提供的訊息,到底可靠不可靠?”北帝臉色十分陰沉。
跪在地上的城衛軍,恭敬地回稟道:“啟稟陛下,據我們掌握的資料,李臨與夜禦天素來為敵對關系,李臨一直巴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所以屬下認為,他提供的訊息,可靠度非常高。”
北帝咬了咬牙,冷喝道:“既然可靠,為何會失算?”
“這……”城衛軍支支吾吾了起來,頭勾得更低,不敢去直視北帝陰冷的雙眸,半晌之後,這才說道,“都是聖女太狡猾了,我們得到李臨的訊息後,緊跟著夜禦天進入聖殿,然後又看著他進入聖女的房間,然而當我們踹開聖女房間的門時,卻發現夜禦天已經逃走了,而聖女卻倒在了血泊中。”
北帝聽了,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想不到顧畫蕊的腦子,轉動得如此之快,自己傷殘自己,藉此掩護夜禦天離開,而且還能騙過所有人的目光。
“既然如此,此事還是作罷,你們先下去休息吧。”北帝只感到一陣頭疼,當晚上他一接到李臨說夜禦天離開驛館,去聖殿和聖女幽會時,原本他只是想抓住顧畫蕊的把柄,然後再趁機往她頭上扣上一頂跟別國人通姦的帽子,再狠狠地打壓她,沒想到卻是什麼都沒有撈到,落得了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