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無需多禮,你們都是我們北國的客人,還是起身吧。”顧畫蕊一邊淺淺地笑著,一邊打量著眼前這位南國的使者。
這南國使者長得人高馬大,相貌端莊,談吐舉止,氣質不俗,顧畫蕊雖然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不過前世的時侯,卻曾經見過他一眼。
那時侯,靜萱公主作為和南公主出嫁南國,而當時,出使暨國的南國使者,便是眼前此人。當嫁當日,她只是遠遠地見過靜萱公主一眼,同樣的,也只是遠遠地見過這位南國使者一眼,雖然陳年舊事,在她的腦海中,已經變得很模糊,然而顧畫蕊的心中,卻是無比感慨,重活一世,自己居然會見到這位南國使者。
“各位使者從南國遠道而來,還是盡早……”
“曹將軍,久違了,多年不見,想不到今日咱們才相逢。”顧畫蕊話還未說遠,就聽到一道雄渾有力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扭頭一看,就看到北帝已經甩著大袖子,滿臉堆笑,大踏步朝著南國使者走去。
南國使者見到北帝,臉上也微微一笑,當即躬身行禮:“曹某見過北國皇帝,並代我國皇上向北國皇帝問好。”
“南國與北國向來友好交往,你在朕的面前,無須多禮。”北帝爽朗地笑著,向著曹將軍,做了一個往上扶的手勢。
北帝今日心情極好,說話也非常和顏悅色,向著曹將軍,和聲道:“朕早就知道曹將軍於今日到來,未曾遠迎,還差點錯過了親迎曹將軍的時機。哦了,對了,不知南國皇帝可好?”
看著北帝如此和顏悅色,曹將軍點了點頭道:“我國皇帝很好,北帝無須掛念。我們奉了皇上的命令之後,一路從南國趕來北國,路上因事耽擱了一些時間,故而今日才趕到,讓北帝見笑了。”
北帝哈哈笑道:“曹將軍不必客氣,我們之間也算是老熟人了,來,朕已經在宮裡設宴,就等著曹將軍一起過來用餐了。”
北帝非常客氣,緊接著便是熱情地邀請曹將軍到皇宮裡用餐。
顧畫蕊目瞪口呆地看著雙方的交流,天下各國之間的皇帝,相互之間的交往,都只不過是面子上的交流罷了,其實誰的心裡,不曾想著算計和吞併對方?可是看北帝和南國的使者,竟然親熱得就像老朋友一樣,看來這表面工夫,真是做得夠到位,就像真的一樣。
顧畫蕊默默地看了他們一會兒,見曹將軍以及身後的人就要跟著北帝走了,情急之下,終於說出了口:“曹將軍,你們一路從南國遠道而來,舟車勞頓,疲憊不堪,我們聖殿已經為你們準備了驛館和大餐,請各位先到驛館安歇一下,我們一定會為你接風洗塵。”
顧畫蕊說完,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示意身後的人上前來為南國的使者開路。
曹將軍頗感尷尬,看了看顧畫蕊,又看了看北帝,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北帝臉上神色卻是變幻莫測,暗中直咬牙齒,想不到顧畫蕊的思維,竟是轉得如此之快。這國會宴畢竟是聖殿舉辦的,為各國使者接風洗塵,也是聖殿的事情,皇室只負責護衛皇城的安全。
如果南國使者跟著他進宮赴宴了,這無疑就是等於搶了顧畫蕊的風頭,等於告訴別人,皇室把聖殿壓了一籌,無形之中,顧畫蕊就會被嘲笑。
而顧畫蕊的心裡,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一點。自己才是國會宴的東道主,皇室只是協助,她絕對不會容許皇室在外人面前搶她的風頭,對她有輕視之心。
否則,南國使者一跟著北帝走,這事要是一傳出去,各國使者就會知道,聖殿被皇室壓著,她只會被所有人嘲笑。
顧畫蕊身後的人,接受顧畫蕊的眼神示意之後,恭敬地向曹將軍道:“曹將軍,請。”
曹將軍無可奈何,人家都這麼恭敬了,他不可能還賴著跟北帝走吧,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到驛館裡休息吧。”
接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北帝,道:“陛下,等我們有時間了,再進宮去和陛下一敘。”
北帝鬆了一口氣,曹將軍此舉倒也算是給他面子,沒有讓他處於太尷尬的局面,只好笑道:“既然如此,朕就期待曹將軍到來。”
曹將軍跟著顧畫蕊的人走了之後,北帝也向顧畫蕊道了別,轉身離去。
只是,在轉身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似乎在顧畫蕊臉上停留了一下,這才快速離開。
看著北帝健步如風地離開,顧畫蕊面色上染上了一絲陰戾之意,北帝今日所做的一切肯定是刻意而為,沒想到被自己識破,她倒是想看看,北帝接下來,到底還會出些什麼花招。
北帝走了之後,顧畫蕊重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迎接接下來陸續到來的使者。
下午到來的使者,也全都是來自十幾個國家,整整一天下來,陸續到達的使者,也已經達到三十多個國家。
不過,一切都很順利,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