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聽了,臉色竟是禁不住“唰”的一變,這句話,如果是從平常人的口中說出來,那可真是大逆不道了,可宋聰畢竟是個“傻子”,雖然是無意,但是隻要是腦袋不笨的人,都明白這話裡的意思。
國會宴,是天下各國共同共聚一堂的宴會,在北國,歷來只有皇帝和聖女,才有資格向各國發出邀請,而如今宋宜卻是說出此等話來,那可真的是落人把柄了。
宋宜越想越氣,臉色無比蒼白,狠狠地看著宋聰,道:“四皇弟,你到底在說什麼?國會宴是隻有聖女和父皇才能舉辦的,你可不要亂說話。”
宋聰眨著一雙眼睛,露出了一抹非常迷惑的神情,看著宋宜責備自己的樣子,他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連忙說道:“大皇兄,我說錯什麼了嗎?剛才明明是你說出了國會宴,我不懂,所以就想問問嘛。”
顧畫蕊看著宋聰演得如此逼真,心知這件事情,不能讓他出面太多,否則宋宜會誤以為,自己和宋聰之間,一定已經在聯手對付他了,只怕以後,這趟水只會被攪得更渾。
雖然她有心想平息目前的矛盾,不過一想起過去的仇與恨,她心頭上就來氣,自己畢竟是聖女,在眾目睽睽之下,絕對不能再讓宋宜的氣勢,再壓自己一籌。
伸手拍了拍掉落在自己身上的落葉,她的神態變得淡定而從容,笑容清淺:“太子殿下,紫竹林雖然是權貴雲集之地,但畢竟不是朝堂,國會宴不可在此地拿出來非議,殿下若是有什麼想說的,直接來我聖殿找我就可,可是殿下說出此番大逆之話,不知陛下聽到了,會不會……”
宋宜的臉色,更加蒼白,雖然他自從出世以來,就繼承了太子之位,然而為了保住這位置,他付出了多少艱辛,打壓了多少人。而現在的北帝,正值中年,正是野心勃勃,想要雄心壯志大幹一番事業,一統天下的時侯,他要是這樣在這裡對國會宴進行大談闊論,未免讓人誤以為,他想奪北帝之位,和聖殿對抗。
宋聰在後面眨了眨眼睛,他知道顧畫蕊與宋宜之間有積怨,雙方的怒火,很有可能就要一觸即發,頓時用手肘碰了碰顧畫蕊道:“聖女,你剛才不是說有事要走了嗎?為什麼還站在這裡呢?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和大皇兄說,不如就讓我代為傳達吧?”
顧畫蕊的目光轉向了宋聰的身上,他這話說的真是恰到好處啊,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笑意,拍了拍宋聰的肩膀,道:“我是要離開了,不過這裡人多混雜,一片烏煙瘴氣的,你也不要在這裡久留了,快點離開吧。”
她這番動作,對著宋聰,儼然就像是對待一個小孩子。
宋宜向來疑心很重,如果自己離開了,說不定他又會拿宋聰開刀,而宋聰畢竟扮演的是一個“傻子”,身份的限制,讓他不可能有很大的空間跟宋宜對抗的,她這話,算是給他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讓他離開,以免讓宋宜,又抓住了他的把柄。
宋聰目光在四周轉了轉,最後笑了笑道:“不呢,我覺得這裡挺好玩的,不過既然聖女說這裡亂糟糟的,那就我聽聖女的話吧。”
宋聰說完,也不管四周的人,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了,就站在了顧畫蕊的身邊,似乎她一離開,他也會跟著離開。
顧畫蕊看圍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很顯然他們都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四皇子,是個傻到什麼樣的人,她連忙示意紫雨和彩芝道:“走吧,今日這裡閑雜人太多,我們以後再來這裡遊玩,四皇子,你也走吧。”
宋宜一行人,就站在道路的中間,顧畫蕊幾人要離開這裡,就必須要從宋宜身邊走過,宋宜見顧畫蕊過來了,身子偏了偏,但就在顧畫蕊跟宋定擦身而過的時侯,宋宜低低地叫了聲:“聖女。”
這一句話聲音雖然很小,但顧畫蕊還是很清晰地聽到了,她微微抬眸,就看到宋宜的臉,猙獰而扭曲,宋宜嘴唇動了動,一臉獰笑道:“聖女難道真的就打算這麼養著一百多人在聖殿裡吃閑飯嗎?”
四周的人當然沒有聽見這句話,顧畫蕊冷冷地笑道:“我的事情,就用不著殿下多操心了,殿下還是多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宋宜的臉色一怔,咬了咬牙,臉色有些駭人,道:“聖女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盡早點舉行國會宴吧,以免夜長夢多。”
顧畫蕊連理都沒有再理會宋宜,當然她知道宋宜不會平白無故說出這番話,肯定是別有深意,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悄悄跟她一個人說了。
但顧畫蕊這個時侯,卻是不願意去多想,畢竟宋宜對她的警告,沒有多大好處。
離開紫竹林,顧畫蕊迅速地和宋聰告了別,宋聰本想說些什麼,但是想到剛剛還見了宋宜,說不定他們派了人在後面跟著呢,當下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顧畫蕊直接去了廣延交易所,因為前不久才剛剛在這裡進行大筆採購,那中年人還認得她,所以即使她手上沒有金色牌子,顧畫蕊還是得到了很好的接待。
當然,在那中年人的眼中,顧畫蕊可是個大主顧,自始至終都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顧畫蕊隨意挑了一些東西,只是她沒有開口討價還價,中年人還是給了她很大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