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掛著一抹濃濃的笑意,幾乎是直達眼底,然而皇帝是專於權謀之人,這一抹笑容的後面,卻是隱藏著一把尖利的刀片,若是一不小心,就會被刺得鮮血淋漓。
那些大臣們,看著北帝這個樣子,一個個全都收斂了,不敢再造次。
顧畫蕊笑著向北帝舉起了茶杯:“既然如此,那麼陛下可就要把該給我的東西,都給我好好準備吧。”
北帝雖然滿臉笑容,然而內心卻是刺痛得,如同被插了一柄刀子一般的難受。
這場宴會,好不容易結束了,顧畫蕊率先離場,今天,她沒有在眾人面前出醜,那些家夥們,一定氣得臉龐發抽吧。
她乘坐著的,依舊是來時的那座轎輦,回程的路,非常的順利。然而顧畫蕊的腦子裡,卻是一直都在想著,今天在後花園裡,那些太監們,故意在她出現的地方,尋找假兵防圖的用意,他們接下來,會不會又挖什麼陷阱等著她跳進去,自己可要小心防範呀。
回到了聖殿,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沒有皇宮裡面那麼喧囂了,顧畫蕊頓時也放鬆了心情。
紫雨和彩芝,一直都在偷偷發笑,臉上洋溢著一抹興奮的表情。
顧畫蕊突然問道:“你們在笑什麼,說吧,為什麼這麼高興?”
紫雨笑嘻嘻地說道:“聖女,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宴會上,大出風彩了,把陛下氣得一陣陣臉色發青呢。”
“對對對,我從來就沒見過,陛下這個樣子的。”彩芝瞧見顧畫蕊不說話,也跟在後面附和。
顧畫蕊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手指輕輕地在桌面上敲了敲,露出了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他畢竟是陛下,就算我的地位不比他低,但是你們也不要在背後,胡亂議論他。”
其實,在前世的時侯,她就已經見識過北帝,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野心勃勃,權謀手段非常之高明,總是想著吞併南國和中原,一統天下。他喜歡一人專政,然而她的歸來,彷彿把這一場渾水,給搞渾了,今天又在宴會上,咄咄逼人,他哪有不氣之理?
盡管見識過北帝,不過紫雨和彩芝,卻是在前世她的生命裡,從未出現過的人。她們既然是自己身邊的人,以後要跟著自己,辦很多大事,她總覺得必要,弄清楚她們的身份背景,是否真的很清白。
“紫雨,彩芝,你們在服侍我之前,是在哪兒做事的?”顧畫蕊看著兩人問道。
紫雨一怔,聖女怎麼打聽起自己的身世來了?難道是在考驗她是否忠心?
“回聖女,奴婢在服侍你之前,原本是城郊之外的一戶農家之女,因為我家貧窮,我爹孃養不起我,就把我賣到這裡來了。”紫雨說著說著,情不自禁地抹起了眼淚。貧苦人家的女孩子,總是要比別人家的女孩子,早成熟一些的,如果不是這樣,誰又會甘心淪為別人的奴婢?
彩芝見紫雨直言不諱地將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自己一急之下,也說起了自己的身世。
她原本就是一戶大戶人家的世家奴,所謂世家奴,就是祖祖輩輩,世世代代為別人家的奴婢,這樣的奴婢,人身權都是任由主人家處置的。
後來,那戶人家中道衰落,為了生存,把所有的家産和奴婢,全都變賣。彩芝和自己的爹孃也不例外,全都被主人家給賣出去了。
他們一家三口在奴隸市場上,被不同的賣主買走,從此一家三口分離,此後彩芝又被轉手賣了幾次,直到現在遇上了顧畫蕊。
顧畫蕊靜靜地聽著她們的訴說,心想,這兩個人的身世,倒也算是清清白白,如果原先是在北帝身邊侍侯過的,她倒是要小心了。
正說著,門口來了一群人,一個個抬著一箱箱的金銀珠寶,以及各式各樣需要的東西進來了,然後又給顧畫蕊遞上了一本冊子。
顧畫蕊接過冊子一看,只見上面列著的,全都是前任聖女走之前,留下的一些財産。
因為這些東西,全都是歷代聖女享用和支配的,所以即使聖女之位空缺了幾十年,這些東西,也沒有人敢動用,只是由國師府代管,如今她回來接任聖女,這些東西,自然要交到她的手上去的。
顧畫蕊將那冊子,過了一眼,便招呼著這些人,將東西全都搬進大殿裡面去了。
這些人忙碌了大半天,這才算把所有的活兒,都忙完了。
這時,為首之人,又向她遞上了一本名冊,顧畫蕊往上面掃了一眼,發現上面寫著的,竟然是一堆密密麻麻的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