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瑞目光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忽然,他感到有尿意,就把鍋給蓋好,然後到一旁的茅房裡去解手了。
就在這時,黑暗中有一道人影一晃,他悄悄地來到鍋前,四周看看無人,然後快速地揭起鍋蓋,將手上的一包藥材,一股腦兒地倒了下去,然後又將鍋蓋恢複原位,再快速地離開。
他做的這一切,全都是在眨眼之間完成的。
就在他剛剛離開之時,文梁瑞緩緩地從不遠處的黑暗中踱步而出,不過,此時他的目光不是看向鍋裡的藥,而是看向了剛才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
他早就知道了有人在藥材裡下藥,所以故意使用了這麼一招,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如此膽大包天,這個時侯還敢來搗亂,還真的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這個人如此精明狡猾,想把他抓住,絕不簡單,必須要想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計策來,將他抓住才行。
他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離開了,是不是還躲在暗中觀察,所以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鍋前,將灶裡的火熄滅,又將藥渣和藥汁,全都倒到了藥碗裡,然後端著它,推開了顧畫蕊房間的門。
在房間裡,他將藥湯換成了一碗濃茶,這個時侯,天都已經接近大亮了,聖女還是沒有醒來,文梁瑞坐在旁邊,靜靜地等侯,直到半個時辰之後,顧畫蕊這才總算睜開了眼睛。
看到文梁瑞就坐在桌前,打著瞌睡,旁邊還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她笑著問道:“國師昨晚一直都沒有睡?”
文梁瑞一看她醒過來了,立刻就打了一個激靈,站起身來道:“聖女醒來了?”
顧畫蕊只感到一陣陣口幹舌燥,說話很吃力,便只好以點點頭的動作來代替回答了。
文梁瑞將桌上的一隻碗端了過來,道:“聖女請服藥吧。”
顧畫蕊一看到碗裡盛裝的是一碗清水,上面漂浮著幾片茶葉,頓時感到萬分驚詫,連忙說道:“國師,這不是藥吧?”
“噓!”文梁瑞連忙示意她小聲一點,低聲道,“聖女,小心隔牆有耳。”
顧畫蕊是個聰明人,一看文梁瑞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已經發現了什麼。
當即就非常爽快地端起藥碗,道:“既然是國師親自煎的藥,那我就放心地喝下吧。”
一碗茶水喝下去,顧畫蕊就感到肚子裡一陣翻騰,有點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她抬眸看著文梁瑞,非常疑惑地問道:“國師,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文梁瑞低聲道:“聖女莫急,臣一定會將情況如實向你稟報。”
他小心翼翼地將碗收好,走到窗前,往四周察看了一眼,然後這才又走了回來,將昨天晚上自己煎藥,然後中途假意去茅房解手,發現有人偷偷往藥材裡加料,自己將計就計將藥碗端回房中,然後偷偷換了一碗茶水回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她稟報了。
顧畫蕊聽了,頓時感到無比驚訝,看來自己的推測果然沒有錯,真的有人偷偷往她的藥材中加料。
文梁瑞蹙起了眉頭,非常謹慎地說道:“聖女,我們的防守這麼嚴,那個人竟然還能溜進來,可見手段非常之高明,我們如果要抓住他,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國師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好的法子,將那人揪住?”
文梁瑞道:“臣現在有一個計策,淩大夫給的藥,我們每一頓,還是正常煎熬,然後端回房中,再偷偷地換成茶水,過後聖女再服用一些普通的風寒藥。我想那人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一定會掉以輕心,放鬆警惕的。如此,我們持續三天,聖女再裝做暴病而亡的樣子,然後我們的人在暗中嚴防死守,那人為了確認聖女是否死亡,一定還會再來的,到時侯我們佈下天羅地網,就一定能夠將那人擒獲。”
看顧畫蕊疑惑的樣子,他急忙進一步解釋道:“聖女請放心,你只是水土不服,感染了風寒感冒而已,不服藥絕對要不了你的命的,而這一路上你的病情加劇,完全是因為被人做手腳,只要你不服用這些藥物,你一定不會有事,只要我們抓出真兇之後,聖女再好好服藥,一定會好起來的。請聖女配合。”
“好,就按照國師的去辦吧。”顧畫蕊點了點頭,文梁瑞的辦事能力,她還是放心的,無須自己催促和提醒,他也會做得好好的。
到了中午的時侯,文梁瑞果然又親自去煎藥,整個過程他全程把關,一刻不離地守在藥鍋旁,然後等藥煎好之後,他這才又親自端到顧畫蕊的房中。
奇怪的是,這一次煎藥,那個神秘的人影,並沒有偷偷前來往藥材中加料,文梁瑞推測,大白天的,那個人肯定不敢前來加料,一天三頓藥,他只需早晚兩頓加些料,就足以讓聖女致命了。
這一次,顧畫蕊開開心心地把整碗藥湯喝下,不過因為邪氣入侵太深,所以即使這碗藥湯並沒有毒,她喝下去之後,腦袋還是暈暈沉沉的,很快就睡去。
到了晚上的時侯,文梁瑞又去煎藥,四周一片寂靜和黑暗,只有偶爾吹來的涼風,讓人的精神一陣清爽,文梁瑞坐在藥鍋前添著火。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腦袋一陣眩暈,只覺得有一股刺鼻的東西襲來,文梁瑞渾身一個激靈,明白是有人來了,但是既然要抓出真兇,不能打草驚蛇,他打了一個哈欠,就俯伏在旁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