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不起便是。
“哦?北國。”
話是問句,卻是聽不出半分意料之外的意思。皇帝擱下筆,像是恰巧完成一份批文那樣,抬眸望向他,“將軍去北國做什麼?難道說……唉,朕可是不記得朕有讓將軍前往北國護送聖女呢。”
說得委婉,此時夜禦天又豈不會聽出皇帝話裡的意思?
這是質問,更是威脅。
夜禦天單膝跪在地上,頓了頓,開口,語氣平靜:“臣擅作主張,請皇上責罰。”
末了,“可是臣卻不得不這樣做。”
“不得不?”
皇帝輕輕眯起眼睛來,“好一個不得不,那朕倒要聽聽將軍的說辭。”
夜禦天唇邊勾起一點微不可察笑容來,道:“請皇上容臣先起來說話。”
“準了。”
夜禦天這才悠悠站起,手指彈了彈膝上幾乎不存在的灰塵,悠悠道:“皇上可還記得容惠郡主一事。”
頓了頓,改口,“哦臣忘了,或許應該稱她和南公主。”
皇帝的心思他雖無法透徹,卻也能大膽揣摩個二三,郡主一事,想必其中的手腳卻是絕對不止二三手。
包括皇上在內。
只要稍微計算一下利弊,容惠的死亡絕對都是利大於弊的。
“將軍怎得突然提起容惠郡主。”
皇帝呵了一聲,問。
說的卻還是容惠郡主,並非和南公主。
都說君心難測,皇帝此刻笑意盈盈,誰又知道下一秒是否會變天?
“郡主一事,正是他國借中原與南國和親此事,再藉由中原之手,妄圖挑起紛爭,經歷此事,不僅僅是破壞了中原與南國原本應該順勢而為的連結,更是製造了三國紛爭的導/火/索。”
夜禦天依舊鎮定,絲毫沒有慌亂,回答,“臣請陛下再對北國聖女一事三思,聖女從中原出發,又與中原締結友好關系,若是路途上被頂著中原名號的人截殺,此事對中原可謂是大大不利。”
頓了片刻,“即便北國宗法一體,卻也可以給北國皇帝向我們中原開戰的理由。”
三國之中,南國稍弱,其餘中原北國幾乎是分據兩端,因此時刻要警惕對方吞併南國反撲自己,同時還要將注意力放在拉攏南國上面。
幾乎是鼎立之勢。
“哦?”
僅僅一個語氣詞,皇帝並未開口。
“臣想起此事時,已是來不及通報,只能快馬加鞭追上北國的隊伍,沒想到是剛好趕上,著實幸運。”
字字誠懇,夜禦天恭敬的低著頭道,“臣此番擅自離開,實乃大罪,請皇上責罰。”
接著還未等皇上開口,卻是又接著道:“臣還有一個發現,卻是不知當說不當說。”
話說到這個份上,皇帝自然是不能回答“你不用說”的,木已成舟,當下只能讓他繼續說下去。
“你說。”
皇帝看了一眼桌上的奏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