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見的道謝。
文梁瑞將視線放下,謙順的低頭,回答:“保護她自然是我的責任,將軍無須多禮。”
嘴上說著無須多禮,可是方才那兩字的謝謝,恐怕是早已經收下了。
夜禦天又低頭看了一眼顧畫蕊。
這樣年輕的姑娘,不應該就承受這麼多。
他抬手在一直看著他的姑娘頭上輕輕的揉了一下,轉身,沒再回頭。
在他身後,顧畫蕊盯了那個背影很久。
直到好一會兒,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問文梁瑞:“國師,我方才可是很失態。”
文梁瑞看了她一會兒,評價道:“臉紅似蘋果。”
還好,不是猴子屁股。
誰知道那邊頓了頓,又開口,話裡卻是帶了笑意。
“公子不知道,這服穿著打扮,又與男子做那樣親密曖昧的動作,在別人眼裡看來真真是很容易誤會的呀。”
因為身份關系,他便改口叫了公子。
很難聽見文梁瑞這樣的語氣,平時雖然是溫溫雅雅的,卻總是少了那麼一絲人氣,這樣忍俊不禁的笑意,聽來就舒服多了。
顧畫蕊側目,才發現街邊有好些個女子男子正停下腳步朝他們這邊看來,更有大膽的還指指點點,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她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
“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她問。
這兒是北國的地盤,文梁瑞自然是要比她熟稔的。
“您的母親沈芷喬可曾對您說起過,她與您的親生父親,為您留下了勢力與退路。”
文梁瑞聽她這樣問,立即是正色了,想了想,又道,“或者如今不改稱其為退路,應該是……手段才對。”
“不知。”
顧畫蕊搖頭。
母親從未與她提到過北國之事,更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勢力之爭。
“我或許有線索。”
文梁瑞聽得她否定,也知道她沒必要對自己作假,當即皺了一下眉毛,便說,“但是我們得先去到主城,才好部署接下來的計劃。”
主城,這是自然的,現在他們身處邊關,不僅資源貧瘠,人力物力也是非常稀少,甚至沒有太大的關系網,對於他們不說百害,卻是實實在在沒有一利的。
“好,先去哪。”
她答應下來,問。
當下她想做的事情便是將北國中原與她的身世的整個來龍去脈搞清楚,其餘的,她暫時無法知道,也不想了解。
陰謀家,可是不只存在於中原。
中原皇宮。
太子站在皇後面前,單膝跪地,雙拳緊握,臉色已然是不好,而他面前的皇後臉色卻是更加不好,只是表情上面依然仍未表現出來,唯有緊緊攥著手中茶杯的手指洩露了她的內心。
“為何不殺?”
皇後語氣冷冽,“從她拒絕的那一刻你就知道結果了,明明有那麼好的機會,為何不殺?”
太子動了動喉嚨,眼裡迸發出殺意。
他倏地站起,低聲擠出幾個字:“是我失算。”
兩人之間明明是血親,卻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