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唯有在面對那個姑娘的時候,將自己一生無多的溫柔都掏了出來擺在她的面前。
何等幸運之事,至少比起那許仙與白娘子來說,他們算得上有情人,也有眷屬的那一類。
文梁瑞輕輕的嘆了口氣,沒再說話,轉身推門進入房內。
本是想找聖女商議一下回國後事,再同她說明北國如今權勢地位的現狀,然而現在看來……還是擇日吧。
有夜禦天在,顧畫蕊睡覺都稍稍安心下來。
他功夫高強,若是真有什麼變故,也是可以提前預料,他們三人性命毫不誇張的說幾乎是性命無虞的。
因此一夜無夢。
次日她醒過來的時候,榻邊已經被人擺了一件桃紅的長裙,又擺上了洗漱用具,也不知是誰先前進來過,自己睡得這樣沉竟然是毫無察覺。
不過顧畫蕊倒也坦然,自己來時穿的一直便是那件大紅色的嫁衣,如今換一件正合她意。
轉眼再看那嫁衣,金線鑲邊,裙擺上嵌著琉璃珠子,材料質感做工都是極好的,讓她就這樣棄之如履,她還是很捨不得的。
於是想了想,轉手將嫁衣收入了包裹中,洗漱一番便下了樓去。
昨日夜晚冷冷清清的客棧,這會兒顯得卻是很鬧熱,從食客點的飯食之中就可以看出來,應該已經是正午了。
旁邊正在吩咐小二的老闆娘看見她穿著這身下來,當下明白了這人是誰,便湊上前去,捧了笑臉道:“姑娘,你醒了。”
顧畫蕊只記得自己並不認識這家客棧的老闆娘,便只是停步將目光轉向了她,沒有開口。
見顧畫蕊如此,老闆娘恍然,接著便道:“你的衣服是早上與你一道的男子讓我送上去的,怎麼樣,還合身麼。”
原來如此。
顧畫蕊點頭:“很好,多謝你。”
“合身就好,噥,那男子他們在那桌,早你醒來。”
說著那老闆娘便轉身又去吩咐一聲小二傳菜,順帶撂下一句,“姑娘今日起的這樣晚,可要千萬記得注意身子啊。”
起得晚與身體本就沒有直接關聯,言下之意顧畫蕊都懂,不由得苦笑一聲,肯定是這老闆娘將自己與夜禦天的事情想歪了。
然而她也不是矯情的人,轉頭看過去,果然看見夜禦天一襲黑衣,坐在桌邊,桌上擺著一壺清酒兩道小菜,他對面便是白衣的文梁瑞,此時看見了她,便起身,輕微的點點頭朝她行了個禮。
並未喚聖女的緣故,是因為他們現在身份太過特殊,又是在客棧內,唯恐引起恐慌,因此便只是行了那麼一個不明顯的禮。
顧畫蕊走過去,看了看位置,也只好在兩個男子中間坐下,一看菜,亦都是清淡的菜,諸如清炒黃瓜,茄子之類,沒有什麼葷菜,更別說下飯。
“小二,來一份葷菜,什麼肉都行。”
她當機立斷,絲毫沒有給文梁瑞反應的時間,便叫了小二。
旁邊夜禦天一聽,緊擰著的眉頭瞬間舒展了不少,大有“果然還是我的女人懂我”的感覺。
先前他與文梁瑞起得早,顧畫蕊又未醒,便說是先下來用午膳,誰知道這個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實際上還是不食人間煙火,點了一堆吃食,卻都是素菜,沒有一點葷,還在他想要補點葷菜的時候攔下他,滿口侃侃而談的道理,雖然聽不懂在講什麼,但是成功的扼殺了他想要點葷菜的行為。
夜禦天將注意力放在文梁瑞身上。
那道極陰的煞氣,自從那天過後就再沒出現過了,是巧合,還是錯覺,亦或是……他隱藏了?
“聖女……”
文梁瑞有幾分無奈,剛打算開口,就被顧畫蕊擺手打斷:“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不相幹。”
以她對夜禦天的瞭解來說,這桌菜必然不可能是他點的,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冷麵將軍,還會被人逼的吃不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