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確實是自己不死心,然而無論如何說也不能賠上一個女子的清譽,清譽對於尋常的女子來說大抵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東西。
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
那人看似是鬆了口氣的樣子,隨後大大方方的回答了他。
口氣明快,內容卻是宛如驚雷炸響,壓得人直喘不過氣來。
“太子殿下是來請顧小姐履行婚約的。”
婚約?
夜禦天幾乎是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婚約?”
“是啊。”
那人道,“太子殿下本與顧小姐約定的婚期是南國歸來之後,然而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於是便道提前,特地派我來知會顧小姐一聲。”
夜禦天聽他說到後半句,已是什麼都聽不見,滿腦子便只有他所說的婚約二字。
顧畫蕊,你究竟……你究竟瞞著我自己做了些什麼。
顧畫蕊躺在榻上,忽然間心頭一陣不寧。
算算時間,夜禦天怕是已經得知那件事情了。
她剛想開口,才說出一個字就發現聲音已是嘶啞的不成樣子了,於是清了清嗓子,對著旁邊的月濃道:“水。”
“小姐要水?”
月濃轉身到桌上去拿了白瓷杯子,替她倒了小半杯水,遞到跟前。
原以為真的照水月所說是要喂的,然而榻上的人已是微微抬起手來,指尖觸到了冰涼光滑的杯壁。
“我自己來。”
月濃聽得她這樣說。
觸著杯壁的手還有些微微的顫抖,月濃自然是不放心將杯子遞過去的,於是便道:“小姐,奴婢伺候您……”
話還未說完,就已經被顧畫蕊厲聲打斷,“我說了我來。”
顧畫蕊的盤算與淡漠對著的向來都是外人,而對月濃水袖,甚至是相府普通的下人,都是非常和氣的,幾乎是很少以這樣的口氣說話。
因此月濃險險是嚇了一跳。
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顧畫蕊抿了抿唇,手上是強行將杯子搶了過來,接著放低了聲音,開口。
“我不想像這樣,跟一個廢物一樣,就連喝水也要別人照顧。”
她停頓了片刻,手上微微抖了抖,抬手將杯子往自己唇邊送去。
月濃一時不知道是該將杯子拿回,還是任由怎樣,於是只好默默地站在一邊。
顧畫蕊將杯子送到唇邊的一瞬間,屋子的門卻是砰的被開啟,夜禦天進屋之後的第一眼所看見的,便是她穿著白色的褻衣,青絲如墨,斜倚在床榻上,甚至悠閑的捧了一杯水喝的情形。
“顧,畫,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