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何嘗是一點也不想去,然而卻又不得不去,再加上夜禦天站在一邊,她怎麼能讓夜禦天知曉這件事情。
心裡明明以為已經不在乎了,然而此時竟然是無比害怕他的知曉。
顧畫蕊說完,抬眸看了一眼月濃。
月濃是何其聰慧的一個人,顧畫蕊甚至曾經還打趣說她若入宮做娘娘,必定是能踩著那些人坐上貴妃甚至是皇後之位的,於是即便只是顧畫蕊的一個眼神,一句毫不相幹的話,她也是隻愣了半秒就立馬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小姐,是皇上的人。”
若是照實說,憑著夜將軍的身份必定是可以橫插一腳的,若說靜宣公主,那麼夜將軍更是沒有什麼好顧及的,小姐也沒必要如此著急要起來。
而小姐的意思,居然是要她找一個夜禦天軟硬都掰不動的人來替罪,這樣的人說難找也不難,說好找,卻也不好找。
這樣的人啊……只能冒著大不敬這樣說了。
月濃心領神會,順勢便硬答了下去,然而手上卻遲遲沒有真正上來扶她。
方才在外面水月便已經說過了,小姐身子欠佳,若這樣真的就如此扶起,恐怕會對身體有恙吧?
月濃這稍一遲疑的動作,當下被夜禦天看在眼裡,頓時心裡略略就起了疑。
若當真是皇帝親差的使者,縱然是顧畫蕊身子有恙,那還不是必須得去,再怎樣在伸手扶她一下這件事情上面,也不應該有這樣的遲疑。
“不行。”
不容多想,他先一步伸手,在月濃反應過來之前攔住了她們二人接下來的動作。
“你的身子還未痊癒,這次,我去。”
夜禦天側身將茶杯放在了桌上,站起來對著顧畫蕊直接便道,“順便……也去向皇上再提一遍你的親事。”
說第二句話的時候,顧畫蕊明顯看見他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顧畫蕊已是被他這樣的話弄得焦心的很,當下眉梢一抖,便道:“皇上的親使要見的人並不是你,再者你這個時候出現在丞相府裡替我出頭,完全不合理。”
頓了頓,“我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有損聲譽。”
說完就想自己給自己一耳光,竟是連未出閣有損聲譽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自己當真是心急了。
“怕什麼。”
夜禦天聽了竟是半分驚訝也沒有,只是唇角的笑意更加深,“閨房,我不是日日都進麼?”
顧畫蕊聽他這樣講是又好氣又好笑,然而此刻的情形當真算得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形式,於是抬起眼睛,對著他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來解決,你不插手,好麼。”
夜禦天看她這樣認真的神情,唇邊的笑也是斂了回去,然而卻不答話,定定的就看著她,不答應,也不拒絕,彷彿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秘密似的。
“你這樣……是拒絕?”
顧畫蕊與他對峙片刻,終究還是沉不住氣了,眸子裡的溫度冷了下來,縱然是報恙在身,眼裡的冷意依舊是刺得人心寒,“你要與我做對嗎。”
與夜禦天而言,確實是心寒。
月濃看著這一幕,有些不知道該怎樣辦才好。
她不過進來將東西轉達了一遍,誰料竟發生這樣的事情,即便是聰慧的人也是意料不到這樣的後續的。
小姐究竟與太子之間發生了什麼聯系,為何如此不願意讓夜將軍知曉這件事。
月濃思襯片刻,猛然有了答案。
小姐,太子,小姐,夜將軍。
這三者間的聯系……以及那日小姐入宮所問的那一句莫名其妙的“何時成婚”……
竟是……原來如此。
月濃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原來小姐竟是獨自瞞著這麼多事嗎?
另一邊顧畫蕊半眯著眼緊緊的盯住了夜禦天,絲毫不讓他的視線脫離自己的目光:“別去。”
話說的像是情話似的,裡面的涼意卻是連語氣都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