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皇後太子那邊的問題。
念及此,她默默抬眼朝黑暗之中看了一眼,雖是看不見夜禦天在何處,但仍是覺得非常不自然。
倒是談不上心虛,只是覺得遺憾。
上一世未能兌現的承諾,沒想到這一世也要失信。
縱然她的安排與計劃能夠成功,他們也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成為一條道上的人了。
來不及多想,便感覺到一隻溫熱的手覆在了自己雙眼上,輕輕的下撫,旁邊那人道:“閉眼,睡覺,我去外面替你換一壺溫水來。”
夜禦天怎會注意不到她的這個神色,只是此時注意力都放在她的痊癒情況上,因此並未太過深思,感受到手掌下的人乖乖的閉了眼,便轉身出門了。
開門一瞬,顧畫蕊只覺得有一絲涼風從外面吹入,隨後就再無半分動靜。
連開門關門也這麼迅速,大抵是怕她涼著了。
顧畫蕊長長的眼睫顫了顫,似乎想要睜眼,然而最終卻還是沒有再睜開。
夜禦天走出院門,便看見水月站在門口,聽到動靜轉身,一看是他,當下愣了愣,隨後單膝跪下行了一個禮,道:“將軍。”
“這裡是相府,在相府,你的主子就是她,不必向我行禮。”
夜禦天的視線從她身上掃過,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每夜都來,自是守一整晚的,因此也讓水袖月濃她們可以藉機去好好休息,待到白天再來,輪流照看。
“屬下……”
水月抿了抿唇,心裡在一瞬間已是掠過了千萬個念頭。
她究竟,該不該將她所看見的講出來?
她所看見的。
那日無華與小姐在裡面商討事情,水袖進院後本是要叩門檢視的,卻被她與月濃二人攔住,隨後月濃便守在了院門口,讓水袖自己去將藥給飲了。
“那小姐的糖人是不是就歸我了?”
嘴裡這樣笑嘻嘻的說著,水袖自是不敢隨意的,便轉手將糖人塞到了她手裡,道,“那等小姐出來後,水月替我問問小姐吧,若是小姐不要,那我可是就要吃了哦。”
她有些啞然,手裡卻也只好把糖人接了過來。
在門口站了許久,晚膳時間也已過去,然而內中卻始終不見有人出來,月濃還算沉得住氣,只道再等等,她卻是有命在身的,將軍先前派給她唯一的任務便是要保護好小姐的安全。
於是她猶豫片刻,對月濃說要去看一眼水袖那邊。
這個時候單獨行動固然可疑,月濃思襯了一會兒便也只好同意。
若否,月濃去看水袖的話,留在這裡的只有水月,月濃豈會讓她一人留在這裡?
水月先是如話裡所說的一般拿著糖人去找了水袖,水袖還在藥房待著,愁眉苦臉的捧著一碗藥發呆。
大抵是嫌苦吧。
她與水袖閑談兩句,便想將糖人給她,也好相抵一些苦味,沒想到水袖猶豫半天還是拒絕了:“無華說過,這樣是要沖淡藥效的。”
是了是了,無華說過。
水月差些氣笑,明明自己也說過啊。
然而沒辦法,也只好將糖人收回,叮囑幾句就轉身打道回府。
打道回府確實的,但是中途有件事情也不得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