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還當真是第一次將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上任人擺布呢。
尤其是一個連身份都沒有完全明白的人。
真真真是太大意了。
門外的月濃與水月站在院子裡,離屋子是有一段距離的,因此裡面的談話兩人是根本沒有聽見的。
月濃站在院子裡的樹下,仰頭看了看樹,這樹也不知是什麼品種,好像從前也從未曾在意過一樣,反而是現在,仰頭一看便能看見上面細碎的白色的小小的花骨朵兒。
也對,都春天了,是該開了吧。
月濃看了一會兒,忽然出聲問身後的水月:“水月,你是生來就在暗衛營的嗎?”
水月正盯著空出出神,忽然聽見月濃這樣問,回過神來,想了想,說:“不是。”
“哦?”
月濃問,“那你為何能對夜將軍如此忠心呢?”
“不為什麼。”
水月想也沒想,立刻幹脆的就做了答複,“他是我的主子。”
“即便手上沾滿鮮血,甚至還有你們同伴的性命?”
月濃反問,“這樣,你也……”
“不許這樣說將軍!”
月濃話還未說完,就見水月當下轉過臉來,眸子一沉便盯住了她,隱隱還有殺氣溢位:“將軍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根本毫無所知。”
月濃被這樣凜然的目光看著,只是稍微頓了頓,隨後竟是溫溫的笑開了。
“對啊。”
月濃毫不畏縮的回看水月的目光,“你跟隨夜將軍,說不出理由,也不是自小跟隨,然而卻是死心塌地,甚至容不得別人說半個字不好。而我和水袖,我們又何嘗不是?”
何嘗不是?
水月一怔。
“我知道你對小姐始終無法做到完全接納,相反,小姐對你卻是毫無芥蒂,只是因為你的排斥,因此毫無解決辦法。”
月濃輕聲道,“我理解你的做法,一生只認一主是你們的習慣,你恐怕不是暗衛,而是死士吧。”
“但是……”
她話鋒一轉,“你有你的原則,我也有我的,我的原則便是保護好小姐,因此水月,即便有一天你為著什麼原因再無法與小姐共邊,那麼你便離開吧,不要做出什麼讓我們恨你的舉動。”
月濃不是暗衛不是死士,也不會武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侍女。也許是聰慧些吧,從前幾日她便察覺出了水月的不對勁,也只能在這裡旁敲側擊的提醒她罷了。
水月有些驚詫於月濃也道出自己死士身份的一點,然而更在意的是她後面所說的話。
她默默的站了一會兒,正要開口,卻是聽見一陣踏踏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不消片刻便來到了院門口,接著就走進了一個人。
“咦,月濃?還有水月?”
水袖一隻手用棉布包著藥罐邊緣,另一隻手則是拿著一隻小小的糖人,看起來很是滑稽。見這兩人都站在門外院子裡,屋子房門還是緊閉的,不免有些奇怪,於是便問道,“你們為何站在院中不進入,小姐呢?”
說著便要上前,“你們誰替我叩兩下門,我騰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