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無華的情報網,遠遠大於你,甚至還要超過我。”
他道,“因此他的身份我也無法定義。”
“但是我與他認識的這些年來,雖說算不了是知己,卻仍可以稱得上是至交好友,至少在這些方面上,我信他不會騙我。”
夜禦天不動聲色,眸子沉了沉。
“若是他真正騙了我……”
夜禦天停頓了一下,“那我自然也有辦法力挽狂瀾,甚至讓他……碎屍萬段。”
他骨子裡本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但是若說這樣堪堪一些自信也沒有,那他便真的擔不起冷麵將軍的名號了。
那麼一點的溫柔,他生命裡所有的溫柔,他都全部給了面前的這個女子。
顧畫蕊聽出他的話中話,當下也不再開口,既然這是夜禦天的決定,她還是選擇信他。
畢竟將軍府的情報來源,大抵比相府是要廣的,至少比她所知道的肯定是要多的。
有一個成語是如此說的。
——打草驚蛇。
顧畫蕊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雖然她並不知道無華與夜禦天之間的過往,卻從方才的寥寥數語當中感受到了夜禦天給予無華充分的信任。
“既然如此……”
她方將包子挑起,便看見一匹四蹄踏雪的駿馬忽然沖進了眼前這條街的街坊之中。
然而這馬卻是愈看愈熟悉,顧畫蕊側了側頭,身邊的夜禦天自然也是覺察到了動靜,也是轉頭朝窗外看去,誰知下一秒卻是一下子站起身來,連手裡的糖人也被擱在了桌上,轉頭便出了門。
顧畫蕊被夜禦天這番出乎預料的舉動驚了驚,再向窗外看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馬旁,抬手拉住了韁繩,將馬頭拉向自己這邊,同時另一隻手撫慰的拍了拍馬兒修長的脖頸。
原來是他的馬。
顧畫蕊明瞭,難怪這馬方才看著便眼熟,原來是夜禦天的座駕,只是先前幾次遇見都是晚上,因此不大注意瞧著而已。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蹩了蹩眉。
軍隊裡的戰馬都是訓練有素的,不可能這樣隨意便跑到大街上肆意踐踏,那麼一切事出有因,看見夜禦天,馬兒便平靜下來,如此看來想必是出了什麼緊急狀況了。
像是印證她所想似的,窗外的街道上,夜禦天一手拍著馬脖子,一手竟是從馬兒背上的馬鞍之下摸出了一張信箋。
顧畫蕊一見便立馬心知不好,她才站起身來,就看見夜禦天開啟了那張泛黃的紙張。
連時間都彷彿靜止了似的。
然後她看見夜禦天緩緩的轉過頭來,沖著她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
若說先前只不過是對不好的預感與猜測,那麼現在的晴天霹靂則是完全突然措手不及的。
顧畫蕊不懂唇語,然而卻是可以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在人群中,看著站在馬邊上的人,透過發音諧音的調整,精準的辨別出了他要說的話。
她怔了怔,坐回了椅子上。
方才他對她說的是什麼?
“容惠郡主,死了。”
短短六字,卻是恍若大山壓在心上。
就在她有些恍惚的片刻,夜禦天已是牽著馬到門外安置好,接著手裡拿著捏成一團的信箋,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
“訊息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