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非是難以啟齒之事,月濃水月也自然都知道那大麾是誰的,可是顧畫蕊偏偏就是有些不自然,以前從未出現過的,或是也許被壓抑的很好的情緒,在這場雨之下竟是壓不住。許是她真正病了,胡思亂想太多。
大麾。
水月眼中閃過一絲難堪與慌亂,雖說只是一瞬,然而顧畫蕊還是清晰的捕捉到了。
死士的訓練自然是嚴苛的,又怎會隨意的就出現不該出現的感情波動,然而水月眼中的這絲波動卻偏偏是在她面前出現了,想必也是一時間被戳中了什麼重要的事吧。
顧畫蕊心頭輕笑,是誰呢。
夜禦天?
如此,恐怕也只有他了吧。
看來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很受姑娘歡迎的呢。
畢竟上一世他只要踏足她的閣樓,樓下必是會聚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的,身上擦著各式的胭脂香氛,弄得她的閣樓都是染上一股過濃的香氣,絲毫不是誇張的說法。
顧畫蕊微微合上眼睛:“有勞了。”
水月攥著碗的手緊了緊,低頭應道:“是。”
末了轉身將瓷碗擱在了身後的桌子上,腳步遲疑了一下,僅僅是很快的一瞬便低頭走出了房間。
月濃並未瞧出什麼端倪,畢竟水月是死士,也懂隱藏情緒,當下雖是有些不解為何自家小姐不讓自己去取,反倒吩咐水月,卻也沒有太多過問,於是低頭問顧畫蕊:“小姐,可還有哪裡不舒坦的地方。”
顧畫蕊搖搖頭。
“月濃。”
她開口,“無華回來了嗎。”
口氣有些遲疑。
若顧長衛所說為真,那當然是要找無華問個究竟,不過顧長衛既然敢這樣說,那自然也是七八分的真實了。
除非……
無華與顧長衛本就是共邊。
“奴婢剛剛從院子那邊過來的時候……”
月濃想了想,“……還沒有。”
顧畫蕊暗暗嘆了口氣,難道真的就不能逆轉什麼嗎,後半輩子,就要淪為棋子嫁入東宮?
她不甘心。
非常不甘心。
“扶我起來。”
顧畫蕊對著月濃道,“我要去母親那邊看看。”
“小姐……”
月濃搖頭,“您的身子受了寒,不宜走動,再說了,若是無華公子來了,水袖又豈不會將他領來給小姐看診?”
月濃的態度是很堅決的,若自家小姐再出去受了寒,只怕就不僅僅是小病這麼簡單了。
顧畫蕊覺得月濃其實實在是多慮了,現在外面雨已是明顯小了下來,況且難道一直捂在這裡就不會捂出毛病嗎?她可都是渾身發汗要熱死了。
她坐了會兒,見月濃絲毫不肯讓步,便是自己抬手撐住軟榻邊緣,松開身上的毯子就要站起來。
“小姐!”
月濃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然而若是說不宜走動是誇張了,反而是因為一冷一熱交替太快或者太極端,便是真正會生病的。
她連忙上前,將毯子重新替顧畫蕊披上,順手將暖爐滅了,無奈道,“小姐怎得這般固執……算了,待奴婢滅了暖爐,小姐在這屋中坐坐再走吧,可千萬不要再將毯子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