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畫蕊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水袖頓時一頭霧水,頓了片刻,遲疑道:“小姐,這件事我們要怎麼辦?”
顧畫蕊笑著搖搖頭,只是一雙水眸中閃過一絲冷漠的寒光,緩緩答道:“我們,什麼也不做。”
看著顧畫蕊不願多說的模樣,水袖暗暗閉緊了嘴巴,反正只要小姐知道就好,自己就聽小姐的吩咐,肯定不會有錯。
水袖這才均了均呼吸,面上恢複往日的神色,靜靜的站在顧畫蕊身後,不再多言。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水袖抬眸一看,卻是一身官服的顧長衛。水袖覷眼看了一眼顧畫蕊端坐的模樣,輕輕斂了斂眼睫,對著顧長衛的方向,福身請安道:“見過老爺。”
顧長衛帶著貼身小廝大踏步走進院內,正巧看到顧畫蕊正旁若無人喝茶的模樣,顧長衛心頭冷笑,看她這般樣子,只怕還不知道夜禦天已經出事了。
顧長衛站定,清咳一聲,道:“蕊兒。”
顧畫蕊這才抬起頭,看著顧長衛那張臉上雖然故意做出清高的模樣,但是眼底那閃爍的慾望卻已經出賣了他,當下嘴角微微勾起,施施然站起身,看著顧長衛笑道:“顧大人甚少踏入我這偏院,不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顧長衛看著顧畫蕊的冷然桀驁的樣子,心頭升騰了一絲怒火,每次看到那張跟沈芷喬極為相似的面孔,就會想起年輕的時候,沈芷喬因為自己納妾而吵著要和離的模樣,眼中頓時現出一絲厭惡,冷下臉,瞪著顧畫蕊的眼睛,斥責道:“放肆,我是你父親!”
“父親?”顧畫蕊玩味的反問,一雙水眸冷冷的掃過顧長衛身上,目光冰寒,頓時讓顧長衛有種如墮冰窖的感覺。
顧畫蕊眼中閃過不屑,冷聲道“恕蕊兒愚鈍,自從母親生病以來,蕊兒可從來沒有看到過父親前來探病,如此冷漠我們母子,又有何資格自稱父親?!”
顧長衛聽到顧畫蕊這般明白的諷刺,頓時怒上心頭,指著顧畫蕊的鼻子,斥責道:“逆女!我生你養你!自然是你父親!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必然是你那個不知好歹的娘教出來的!”
不知好歹?顧畫蕊神色一凜,目光幽幽的對上顧長衛,聲音冷得幾乎沒有一絲溫度,緩緩踏上一步,厲聲道:“那我倒想問問,究竟是誰將結發妻子摒棄在偏院中任由小妾欺壓?是誰將親生女兒扔到後院不管不問?是誰親手將自己的結發妻子弄成了現在這樣昏迷不醒的狀態!”
顧畫蕊言辭句厲,每問一句便踏上一步,硬生生將顧長衛逼退了三米。
顧長衛看著顧畫蕊沉冷的眸子,心中一陣發虛,慌亂的移開目光,口中卻仍故作強硬道:“以前的事情何必再提,現在府中不是就只有你們母子了嗎?還想怎麼樣。”
“呵~”顧畫蕊不屑的冷笑一聲,挑眉看著顧長衛,毫無客氣的反問道:“那我母親的病,顧大人可知道緣由?”
顧長衛聽到顧畫蕊的質問,更是心中驚疑不定,感覺到從顧畫蕊身上傳來的森森冷意,頓時有種汗毛倒立的感覺,期期艾艾正不知道說什麼,突然想到今天朝堂之上夜禦天被彈劾一事,心神一定,底氣也多了許多。
顧長衛轉過頭看著顧畫蕊的冷漠的面孔,正色凝聲道:“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的父親。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
看著顧長衛這般神情,顧畫蕊心頭冷笑一聲,沒答話,這般的行為,也配稱為父親,為了那即將到手的權勢,顧長衛可當真是連一點臉面也不要了。
看著顧畫蕊沒有反駁,顧長衛心中信心大增,正了正神色,冷聲道:“既然夜禦天現在已經被皇上扣押,你和夜禦天的婚約也就暫且作罷,為父日後自然會再為你求得一道賜婚聖旨,你且安心等著吧。”
此話一出,顧長衛原本以為顧畫蕊一定是會大驚失色,儀態盡失,沒想到她卻依舊面色沉冷的轉過身,緩緩坐回桌前,端起桌上的清茶,悠悠然喝了起來,倒是沒有半分的慌亂。
顧長衛眉頭一緊,若是顧畫蕊大吵大鬧還算是正常,反而現在這般沉靜冷淡的樣子讓自己捉摸不透,頓了頓,緊接著又說道:“夜禦天現在已經被皇上下旨囚在府內,你也不要想著聯系他,就在府中安心的待著吧。”
說完,看著顧畫蕊毫無反應的樣子,顧長衛雖然心頭納悶,但是打量著她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不過是一個閨閣女子,沒有了夜禦天的協助,自然成不了什麼氣候。
當下顧長衛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走了。
水袖看著顧長衛離開,這才輕輕走上前來,面上浮現出一絲不安,低聲問道:“小姐,老爺剛才說的解除婚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