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畫蕊在簡單地裝扮一番後,就在月濃和水袖的陪同下,一同去了錦瑟院。
剛到錦瑟院門口,就見風蘭奇站在那裡,似乎是等了許久的樣子。
還真是奇怪了,風蘭奇會在門口等自己?
顧畫蕊一到,風蘭奇就熱絡地拉著她,望著院子裡走去,生怕她突然反悔要回去。
“之前妾身生了場大病,差點以為自己死了。後來夢到菩薩託夢,說是妾身往日作惡太多,導致的因果報應。”風蘭奇巧嘴一張,一閉一合地說著。
“妾身夢醒後,就好好地思慮一番。定然是平日妾身財迷心竅,一心想坐上丞相夫人的位置,多次加害了大小姐,還望大小姐能夠原諒妾身。”
不得不說,顧畫蕊還真佩服風蘭奇一點,她的這張嘴完全能夠把死的說成活得。而從臉上的神情來看,也看不出一點破綻來。
可要不是前世自己在風蘭奇的手裡,吃了太多的苦,她沒準還就真信了風蘭奇的話。
既然你知曉自己做錯了那麼多,為何不到父親的面前去認罪,在這裡跟自己惺惺作態有什麼用?
你要演戲,那麼我就陪你演到底。
為此,二人就這麼你一眼,我一句的互相謙讓,要是看在顧長衛的眼中,應該就是他最嚮往的:家人其樂融融的場面。
顧落漱似乎是在堂屋等了顧畫蕊許久,在顧畫蕊剛剛進去的一剎那,一抹不耐煩的神情從她的臉上稍縱即逝。
“我的好姐姐你可算是來了,妹妹好擔心你會為了夜明珠的事情,從此就不理妹妹了。”顧落漱撒著嬌說起來。
顧畫蕊卻強忍著心底的惡心,幹咳了兩聲,連道是‘妹妹客氣了’。這才在風蘭奇和顧落漱你推我擋的境況下,坐在了紅木圓凳上。
堂屋內都是新換的傢俱,看樣子比原本的擺設可要差遠了,恐怕風蘭奇現在的心裡還在滴血呢!
桌面上滿是豐盛的飯菜,美味佳餚無一不有,可見風蘭奇和顧落漱二人,此番可是下了不少苦功夫在裡面。
顧畫蕊一坐下,風蘭奇和顧落漱二人就不停地往她的碗裡夾菜,沒過多久,自己碗中的飯菜就堆得跟小山一樣高。
她連手上的筷子還沒動,風蘭奇和顧落漱二人就爭先恐嚇地拿起酒壺,要給顧畫蕊倒上一杯酒水。
“我不喝酒。”顧畫蕊淡笑著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二人太熱情的原因,以至於自己到現在都沒有想到,這二人到底要幹嘛。
風蘭奇以為顧畫蕊生疑,先為自己倒了一杯清酒,一飲而盡道:“妾身家鄉素來賠禮都是用酒,若是大小姐今日不將就給喝下,那麼就是不原諒妾身。”
好一個激將法!
顧畫蕊淡淡的眸光掃了眼酒壺,眸光中閃過一抹遲疑,問題或許就出在就酒裡。
顧落漱見她沉默,端起酒壺就給顧畫蕊的杯中倒上。不過,這一次眼尖的顧畫蕊,卻注意到了她的一點小動作。
顧落漱在倒酒的時候,手指捏著酒壺蓋向右轉動了半圈。或許常人不會在意,可是顧畫蕊曾經在青樓帶過,對於這種手段再清楚不過了。
青樓有些姑娘為了讓客人掏錢,刻意會暗中在酒中放入五石散。
顧畫蕊望著杯中的酒水,清淩淩的水光泛著淳淳的酒香。她素手將酒杯端起,而神色則微微向旁移動,用餘光關注著風蘭奇母女二人的神色。
就見她們二人的目光正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手中的酒杯,隨著它的移動而緩慢移動。
為了再證實無誤,顧畫蕊刻意將酒杯有放下,假裝並不知情地模樣,欣慰笑了起來:“若是往後能夠如此,同二姨娘和妹妹繼續這般和睦相處下去,怕是父親知道了,也必然是萬分高興。”
說著,她就端起酒杯,掩袖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顧落漱直到看著她吞嚥了喉嚨,原本緊繃地神色稍稍鬆懈了下來。嘴角善意的笑容也在這一刻,漸漸消散了幾分。
風蘭奇淡笑著點了點頭,上前繼續端著酒壺,再次為顧畫蕊斟上一杯。隨後乘著她不注意的時候,手指向左又轉動了半圈,為自己倒了一杯。
“大小姐能夠原諒妾身,妾身也算是放心了。”
風蘭奇剛要將杯中的酒水飲盡,顧畫蕊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這酒倒是味道不錯,哪能我和二姨娘在這裡幹坐著喝,不如妹妹也坐下來陪陪姐姐。”顧畫蕊滿是親暱的笑著,眸中包含著溫柔,似乎當真將她當親妹妹一般。
她拉著顧落漱坐於自己的身旁,隨即就斟了杯酒。在斟酒的同時,顧畫蕊特意使了個障眼法,她用手將酒壺蓋給遮住,在倒酒的過程中,手微微向右滑動,也不知酒壺是否滑動了。
那一杯酒水穩穩當當地放在顧落漱的面前,就見她面色一僵,望著風蘭奇的眼神中,露出了忐忑不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