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性格溫潤,見顧畫蕊哭得跟淚人一樣,當即就慌得六神無主,安慰道:“蕊兒怎麼好端端地哭起來了?”
顧畫蕊倒抽了口氣,張雲汐讓她找好後,拿出手中的帕子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
沈詩雪見狀,用手肘頂了下身後的沈知言,不悅地責備他起來,“肯定是剛才的話嚇到了畫蕊,看看你幹得好事。”
沈知言冤枉,可望著顧畫蕊哭得那麼難受,瞥了瞥嘴,臉上露出了一抹愧疚之色。
“畫蕊沒事,只是太想念舅舅你們。”顧畫蕊吸了吸鼻子,從沈詩雪的手中將帕子拿了過來,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哽咽著道。
張雲汐忍不住心疼,拉著她走到旁邊坐下,舒了口氣,“往後有事盡管跟舅母說,千萬不可藏在心中不講,莫要委屈了自己。”
說著,就瞪了一眼顧長衛,她早就看這個男人不快了。沈家素來家財萬貫,不缺銀兩。當年若非是沈老爺親自定下這門親事,不肯悔改。
她就不明白了,就顧長衛這樣的人哪裡配的上喬芷姐了。
自己當上了丞相了之後,一連又去了三房妾侍,將喬芷姐氣得身子虧欠了下來,到現在都沒有好。
想想,倒是苦了畫蕊這個丫頭。聽夫君說,府中的二姨娘甚是囂張,一直都在打壓正房。
可惜他們距離燕陵太遠,不能夠時刻陪伴在她們母女身旁,任由這顧家欺淩。
沈詩雪雖然氣憤難當,脾氣還帶著蠻堯的潑辣,但是心中卻謹記著來時夫君給自己的提醒,對顧長衛也就沒有明著說。
到底被夫家休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對往後畫蕊嫁個人家也有很大的影響。若是現在撕破了臉,到時候反而不好看。
顧畫蕊也感受到氣氛有些尷尬,止住了自己失控的哭聲,說道:“早就聽聞舅舅和舅母過來了,可昨日又收到書信,說是舅母二人怕是趕不及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算算舅舅一家為了老太君的壽辰,本月前就收到了書信,說她們已經啟程過來了。
可這左等右等,到了昨夜月濃才告訴自己,說是舅舅一家路上似乎發生了什麼狀況。
張雲汐一聽這事,忍不住瞪了一眼沈安,語氣中充滿了責備的語氣,“這話說來長,要不是你舅舅不聽我的,也不至於誤了行程。”
舅母是蠻堯之人,傳言中兇殘無比、生食血肉的蠻堯人。而舅舅在一次經商中,不幸被野狼所傷,被舅母所救下。
後來舅母拋棄了所有的一切,隨著舅舅離開了。都說蠻堯人兇殘,可舅母此人性格直爽,不光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還身懷一身武藝,頗有遠見。
為此,舅舅幾乎什麼事情都會聽舅母的。
張雲汐見時候也不早了,接著道:“時候不早了,還是先去給老太君賀壽吧。”
的確,此番好不容抽空能過來給老太君賀壽,眾人也就沒有再多做耽擱,顧長衛風塵僕僕地帶著眾人過去。
往前母親身子還好的時候,都會帶自己去一趟沈家。可之後母親身子虧欠下來,舅舅一家經商萬分忙碌,根本無暇過來。
顧畫蕊走在沈知言和沈詩雪二人中間,心下安了幾分,突然間感受到重生之後莫名的喜悅。
能夠再看到這些至親之人,無論如何她都要好好奮鬥下去,保住她最親的人。
顧畫蕊等人沒有耽擱多久,到的時候宴會上才結束了第三個戲曲。
正坐在高堂的老太君看到親家來了,當即就笑得眯起了眼睛,連忙招手,“起來就好,何必在這裡跪著呢?”
“你們能夠過來,我這個老婆子真是開心。算算倒是有些年沒有見過親家了,不知沈老夫人的身子如何了?”
據顧畫蕊所知,在太爺爺那一輩,似乎與沈家交情不淺。當年顧家的老爺甚至出手,救下了沈老太爺,害得自己受了重傷。
後來顧家家道中落,沈老太爺也不嫌棄,毅然決然將沈芷喬嫁給了當時一窮二白的顧長衛,後來多多扶住,才讓顧長衛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這也就是為什麼,老太君怎麼都不同意顧長衛休妻,立風蘭奇為正房的原因。
到底沈家家大業大,老太君可不傻,何必為了區區一個風蘭奇,而破壞了顧沈兩家的關系。
待舅舅和舅母坐好後,顧畫蕊則才喜悅地拉著沈詩雪,同她和楊婉兒一齊落座。
早在旁邊觀望的夜禦天等人,他們也都聽過沈家,至於明岫巖估計就更耳熟了。明岫巖在南方的諸多産業,同沈家可是強烈的競爭對手。
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顧畫蕊在看到沈家人之後,居然會如此喜悅。
六皇子與沈知言的年齡相仿,在沈知言考慮席位的時候,六皇子直接命人將席位放在自己的旁邊。
這一舉動,使得周遭所有人紛紛露出驚訝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