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萬榮是我遠方的一個表弟,不知蕊大小姐此刻提起此人是為何?再說了,這是妾身表弟胡亂作為的錯誤,老爺已經說過妾身了。若是蕊大小姐為了此事,特地跑過來要責罰妾身,妾身也絕無怨言。”
話音剛落,風蘭奇就拿著帕子,不斷地咳嗽了起來。咳嗽聲斷斷續續,聽起來當真是挺嚴重的。
可顧畫蕊又不是傻子,她怎麼會聽不出來,其實風蘭奇著不過是在對自己下逐客令。
她現在已經身染風寒,父親更是已經責備過了她。自己若是還在此事上抓著不放,那麼自己也是連一點大小姐風範都沒有。
可顧畫蕊卻不以為然,就好像聽不見一樣,緊接著將話題一轉,變個法子說了起來:“二姨娘也不必生氣,我也只是忽然想起了這事。說來也是,若非是當時我與母親換了馬車,又恰好夜將軍經過。否則,我這條命也是因此沒有了。”
她這話聽著是雲淡風輕,可在顧畫蕊聲色渲染下,就變得異常離奇,當真彷彿剛剛經過了一樣。
風蘭奇沉著一張臉,不冷不熱地說道:“蕊大小姐這話,妾身也就實在是聽不懂了。”
顧畫蕊笑了下,意味深長地說道:“二姨娘的心中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風蘭奇面色一稟,語氣驟然也冷了下來,“妾身還是沒能聽懂。蕊大小姐和妾身素來都是爽快人,既然有事開門見山說出來便是了,何必這般藏著噎著?”
顧畫蕊嘴角的笑意也冷凝了下來,她清淩淩的雙眸似是附上了一層寒霜,淡淡地說道:“只怕在二姨娘的心裡,也不知是真的聽不明白,還是假的聽不明白。”
事到如今,既然大家都已經撕破了臉皮,那麼就沒有必要再如此客氣下去。
風蘭奇暗自咬牙,怒道:“蕊大小姐的心裡難道不是應該最清楚麼?你母女二人合夥陷害我的一對兒女,我身為妾侍無法比得上宰相夫人和相府的千金大小姐。我倒是還沒有問起來,大小姐反倒是先來興師問罪了一番。”
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段話,眼中毫不掩飾自己對於顧畫蕊的恨意和憤怒。
連二姨娘握著的茶盞的手,此刻幾乎恨不得將其給捏碎,指節已經有了明顯的扭曲。
顧畫蕊還未開口,風蘭奇已經又道:“蕊大小姐沒必要道我這邊來假裝好心好意,我不是老爺,自然不會受你們蒙騙。你和夫人暗中對懷瑞投毒,光是這一筆賬,我只要還活著,總有天會從你們母女兩的身上討回來!”
二人四目相對,摩擦著憤怒和仇恨的怒火。這一下子,其實也就相當於二人已經撕破了臉皮,大家都已經沒有必要再假惺惺地裝下去了。
二姨娘原先一張慘白的臉,愣是被氣得雙頰赤紅大片,可見是相當憤怒到了一種程度。
顧畫蕊則沒有再多說,便就帶著自己的人退下了。
她想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就沒必要再呆在錦瑟院,也免得氣氛一度的尷尬下去。
如此一來,她這邊也算是有了答案。
既然顧懷瑞是二姨娘的心間寶,二姨娘前世也是依傍著顧懷瑞坐上了顧家主母的位置。二姨娘應當完全不可能去用顧懷瑞下毒,畢竟此生她還需要顧懷瑞幫襯著。
從方才二姨娘過激且沖動的行為來看,風蘭奇倒是也表達了一位身為母親的憤怒之情。可見二姨娘對於顧懷瑞的心中是甚有感情,那就更不可能下毒。
可此毒若不是二姨娘所下,那麼又會是何人?
想到此處,顧畫蕊望著二姨娘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猜測和懷疑。
她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本來應該走出門外的,卻還是在風蘭奇的面前停頓了下來。
她冷笑了一下:“其實二姨娘有沒有想過,若是我母親當真回去害懷瑞,大可用更高明的招式。何必利用這等明目張膽的法子來,難不成二姨娘真以為我和母親是傻子不成?”
“更何況,我若是真的做了此事,就更沒有必要到二姨娘的面前,來提及風萬榮的事情了。二姨娘的心裡應該其實明白,我也不是傻子,又怎麼會風萬榮此事的一些什麼內情呢?”
“只不過,有一點我想二姨娘應該明白。”顧畫蕊頓了頓,“此事若不是我和母親所為,那麼此事又會是何人做得?二姨娘大可自欺欺人沒關系,可不缺不敢保證對方這次沒有成功,就不會沒有下一次。”
話已至此,顧畫蕊也覺得也沒什麼話來說了,也就尋了個藉口出了錦瑟院。
外面狂風陣陣,吹在人的臉上宛若刀割。
所幸西苑的走廊較多,也並沒與吹多少寒風。只是最近天寒,不一會顧畫蕊的鼻尖就已經凍紅了。
這一次自己回去的時候,方才那些丫鬟們已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