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水袖所說,府中的的確確是有一名名喚冬蘭的人,原本是在府裡做雜物。由於她相貌醜陋,人又膽小懦弱,根本沒有人去關注,
冬蘭後來不小心打碎了二姨娘的青瓷杯,二姨娘氣急命人將她毒打了一頓,並覺得‘冬蘭’這個名字太不吉利,為此就替她改了名叫‘商紫’。
在暨國內,商人的名望最低,只有身份最低等的人,才會在名字中帶一個‘商’字。此二姨娘為她命名此名,實則是在羞辱冬蘭。
難怪冬蘭在跟奶孃說的時候,所提及的是冬蘭這個名字,而並非是商紫。
顧畫蕊聽聞後,也不忍嘆了口氣。她先人將趙安三帶下去,隨後再月濃和水袖過去,將商紫給請過來。
商紫過來的時候,顧畫蕊特意留意了一眼,確實生得其貌不揚,在左臉上有一塊黑斑。
商紫身著破舊,已經被洗得嚴重褪色的衣裳,始終是畏畏縮縮地低垂著首。不論走到哪裡,都是萬分的小心翼翼。
似乎是因為聽說了顧畫蕊的召喚,商紫跪在地上,話音顫抖著說道:“奴……奴婢參見大小姐。”
顧畫蕊回過神來,擺了擺手,輕聲說道:“起來吧。我將你喊過來,只是想問你幾句話,你也不必緊張。”
商紫壓低著首,並沒有因為顧畫蕊的話而鬆懈半分,匍匐在地,低聲道:“大小姐想問什麼,盡管說就是了。”
“你可認識採真?”顧畫蕊柔聲問道。
商紫縮著腦袋,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奴婢認識,與……採真是好姐妹。”
既然認識,那麼人是沒有找錯。
“商紫,你可知曉採真服毒自盡的事情麼?”顧畫蕊緩緩地問道,隨即特意注視著商紫臉上的情緒。
就見商紫震驚的抬起首,眼眸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對於顧畫蕊所說的話,感到出乎意料的震驚。
這也是沒有什麼不妥,奶孃出事之後,顧長衛怕後院的事情鬧大,自己到外面會極為沒有面子,為此嚴命暖春院的人不得將此事說出去。
商紫在後院,平日又素少與人交往,不知曉此事倒是也正常。
“不過,你與採真既然是好姐妹,那麼為什麼她死了已有半月之久,你卻遲遲不知曉?”顧畫蕊沉吟著問道。
商紫擦拭著臉頰上的淚珠,囁喏著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奴婢平日在後院忙活,根本無暇與採真見面。也只有每個月放奴婢假的時候,奴婢才同採真見面,一同回去。”
商紫哽咽了一下,又接著道:“大小姐,採真是絕對不可能自殺的。上個月採真同奴婢一同回去的時候,她還說過要努力伺候小少爺,努力掙錢治好她丈夫的病,怎麼說她都不可能回去自殺的呀!”
商紫越說越急,月濃上前將她扶了起來,拉著她做到一旁,輕聲撫慰著她激動的情緒。
之後顧畫蕊又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便就讓月濃送商紫回去了。
望著商紫黯然神傷的模樣,顧畫蕊不忍嘆了口氣。
從商紫的話可以確定,奶孃絕對不是自己自盡而亡。或者就算是奶孃自己自盡而亡,那也必然有人脅迫。
若此事的元兇是二姨娘,二姨娘到底對奶孃說了什麼,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讓奶孃選擇自盡了呢?
更重要的是顧懷瑞體內,長達兩個月的慢/性/毒/藥,到底是何人所下。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顧畫蕊感到毫無頭緒。
月濃和水袖送走了商紫,盈娘見顧畫蕊自與商紫說完話後,便就一直悶悶不樂地靠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為此,特地跑到了廚房,為顧畫蕊煮了一碗銀耳蓮子羹。現在天幹物燥,也能夠去去火氣。
“大小姐,你也不必為了此事太過愁緒。”盈娘一邊將銀耳蓮子羹放在顧畫蕊的面前,一邊柔聲勸解著,“車到山前自有路,大小姐一直坐在此處悶悶地想著,也想不出什麼結果,倒不如放鬆一下。”
顧畫蕊淡笑著將湯羹接了過來,剛準備喝一口,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拉著盈娘急忙道,“盈娘,你現在立即去找月濃和水袖,讓她們去幫我調查一件事情。”
“曼久草這種藥物並不常見,應該很少有藥店會出手此物。你們去查查那些藥店出手,再問問有什麼人購買過,沒準能夠問出些什麼。”
這也是為今之計,唯一一個能夠抓住的線索了。
想著,顧畫蕊不免嘆了口氣,無力地靠在軟枕上。
天季犯涼,院子內的銀杏金燦燦地灑落著落葉,三三兩兩的丫鬟正拿著掃著,仔細地清掃著地上的落葉。
明岫巖的藥膏當真是管用,沒有幾日顧畫蕊的腿上就好了,現在總算是能夠來去自如。
顧畫蕊將瓷壇的蓋子掀開,望著裡面的蜜餞,“盈娘,這些日子你跟月濃她們學得也差不多,李嬤嬤原來手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和月濃一起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