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用藥劑量上看不超過一個月。”
真是諷刺,顧長衛自己三心兩年,天天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現在四姨娘就給他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而且兩個人都有孩子了,一處好戲吶。
顧畫蕊內心百轉千回,思量片刻,讓水袖看家,帶著月濃兩個人來到了四姨娘姚舞月的房內。
姚舞月的院子靠南,院子又偏又小,種了幾株海棠,幾株臘梅,不是季節都沒有開,也沒有打整過,看起來整個院子都透著一種蕭條。
掀開珠簾,走了進去,姚舞月拿著粉色的修怕恭敬的福身行禮,她穿了一襲紫色輕紗長裙,飄渺之間裡面的細膩肌膚若隱若現,誘惑力十足,“大小姐怎麼想起來我這個院子了?”
顧畫蕊淺淺的笑著,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姚舞月的肚子,姚舞月當初被顧長衛看上就是因為她跳舞跳的極好,尤其是那誘惑男人的扭腰擺臀,跳舞的姚舞月,那腰用不盈一握來形容都是牽強,簡直細的不似凡人。
不過現在麼,就算輕紗長裙寬松,那腰圍也明顯大了很多。
顧畫蕊沒多說什麼,揮手讓下人下去,怒拍桌子,“姚舞月,你好大的膽子!”
剛剛在眼前還是一位嬌嬌弱弱,端莊優雅的女人,突然一下厲聲高作,姚舞月嚇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她出身卑微,本來就是一名剛入煙花巷子的小舞女,沒見過什麼大場面,進府之後,就被顧長衛寵了頭三天,之後就拋在腦後,不禁嚇,被顧畫蕊一吼,立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大小姐饒命,舞月做錯了什麼,你告訴舞月,舞月立刻改。”姚舞月頭貼在地上,衣衫單薄,渾身發抖。
“你都敢揹著父親偷人了,還有什麼不敢的?”顧畫蕊嘴角勾起一抹笑,聲音卻愈發的冷酷,“做錯了什麼?改?你能把你肚子裡的東西改沒了嗎?”
姚舞月那年輕的面容霎時變得毫無血色,一雙美目因為恐懼而變得通紅,她死死的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整個屋子突然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顧畫蕊安靜的等著,悠閑的品茶,眼看著輕紗薄裙已經被汗水浸透,姚舞月突然開始用腦袋撞地,“大小姐,我家還有老母親,求你饒我一個全屍,我保證今晚就自盡,絕對不讓任何人知道我肚子的事。”
她哭的甚是可憐的說,“大小姐,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流落煙花已經不是不幸了,得到老爺垂愛怎麼會不知道珍惜?如果不是溫長鳴那日潛入院子,我……”
說到這裡姚舞月哭的更傷心了,“求大小姐憐憫。”
有賴於死過的一世,顧畫蕊知道姚舞月說的是真話,她放下手中溫熱的茶杯,淡淡的說,“人就只有一條命,豈能輕言生死?”
姚舞月愣了,抬起頭呆呆的看著顧畫蕊,“大小姐?”
“把事情告訴溫長鳴他會告訴你怎麼辦。”顧畫蕊,笑了笑,起身離開。
看著那單薄而冰冷的背影,姚舞月整個人虛脫一般癱軟在了地上。
溫長鳴是個聰明人,被姚舞月召見之後很快就明白了顧畫蕊的意思,立刻來到漪瀾院將風蘭奇的計劃和盤托出,招供顧懷瑞這些天根本沒病,全都是風蘭奇自導自演,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後面的法事,陷害顧畫蕊和顧懷瑞命裡相剋,顧畫蕊乃火邪,顧懷瑞為仙君,仙君會給顧家帶來無上榮耀,火邪則會帶來巨大的災難,仙君火邪相生相剋,兩人若共居一屋,必死一人。
聽到這個計劃,顧畫蕊不得不感嘆風蘭奇其心之毒,且不說顧長衛有多心疼喜歡他那個兒子,單單就說老太君多年侍奉菩薩跟前,要是真把她當了火邪,絕對會忍痛趕她出府。
風蘭奇,咱們拭目以待,看看最後誰被趕出顧家!
很快到了十五,月圓星稀,天氣好的一塌糊塗。
西屋的荷塘夜色如夢,池邊的柳樹在鵝黃的月光和微微晚風中格外的溫柔。
這一場法事,西屋那邊咿咿呀呀,轟轟烈累的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別說相鄰的東屋了,整個顧府恐怕沒有一個人聽不見這驅魔祈福的聲音。
顧畫蕊坐在窗前,披了一件淺藍披風,一針一線,氣定神閑,不緊不慢勾勒出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
牆外更夫敲更,巳時已到。
受命於風蘭奇,準備放火的小廝早就提好油桶,準備好了火把,不過他要放火的物件不是顧畫蕊,而是顧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