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智簡猜到我在樓上睡覺了。
上了二樓,他的心又開始惴惴不安了。等他開啟了門發現躺在地上的我,他愣在原地,一時不知道眼前的是真是假,自己該如何是好?
等反應過來後,他將我翻了個身,他摸著我滾燙的身子,心裡很不是滋味。他看到我額頭上有一片青紫,撩開我額前的長發一看,發現我額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
秦智簡當時害怕極了。
害怕是什麼感受,他這二十六年來從未體會過。他嘗試著將我抱起,但是手腳都在發抖。手上好不容易穩住,不再顫抖,他抱住我的身子,想要站起來時雙腿一顫,他腳下不穩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此時他的額頭、背嵴上已經出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冷汗,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就像要失去我了一樣。
秦智簡來將我重新抱回了床上,然後拿出手機顫悠悠地給華月打了個電話。
聽到我暈倒了,人事不省,華月姐也下了一大跳。但她稍稍穩了心神,告訴秦智簡不要慌,先聯系家庭一聲,然後說自己一會兒趕來。
秦智簡結束通話了華月的電話,按照她所說的一一照做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
等華月和家庭醫生趕到後,秦智簡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癱軟在了臥房的沙發上動彈不得。他的意識也變得忽遠忽近,時而想到昨晚與我爭執的場景,時而又想到他趕來時看到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樣。
直到我在夢中的呼喊拉回了他的意識。
在他的安撫下我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但經過一番掙紮,手背上的針頭已經被我掙脫了。秦智簡叫來一旁的護士重新為我紮針,手背的疼痛將我從夢中激醒。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酒店臥房的天花板,感覺有人握著我的手腕,我偏頭看見了秦智簡一臉憔悴不堪的模樣。
這人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我記得我要去上班的,現在幾點了?我是不是遲到了?秦智簡為什麼沒有在公司?
一大堆的問題一股腦地冒了出來,激得我頭一痛。這頭疼由一開始的尖銳變得粗鈍,就像是用針紮變成了用錘砸。
“嘶——”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很疼嗎?你忍忍,我去給你拿冰袋。”秦智簡閃身出了臥房,隨即拿著一袋冰塊回來了。他輕輕地將冰塊放在我的額頭上,起初還是很疼,火燒一樣,但在冰塊的作用下慢慢涼了下來,也就沒有那麼痛了。
“我這是怎麼了?”一說話我自己都嚇了一跳,聲音變得粗啞,像是砂紙互相摩擦,難聽極了。我一下無聲地哭了出來。
秦智簡也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他用手指替我拭去眼淚,一遍又一遍地問我怎麼呢,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的聲音太難聽了,頭上又很疼,手上還被紮了針。三重打擊下,我除了哭別無辦法,只能閉著眼默默地流淚。
不知道該拿我如何是好,秦智簡只能順著我剛剛的那個問題,說:“你發高燒了,摔倒了,不小心磕到了頭就暈了過去。”
“那我是破相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嗯……”秦智簡沒有多想,直接做出了回答。
“嗚……”聽了他的回答,我直接咬著唇嗚嗚地哭出了聲。這下完了,破相了。
“你……你怎麼了……你哭什麼呀……”秦智簡被我嚇得手忙腳亂,說話都變得結巴,要是以前我一定會笑他,但是現在我實在沒空理他了。
“是不是哪裡疼、不舒服?”我不回答,繼續哭。
秦智簡用手用力地扯了扯頭發,“你不告訴我,我只能去叫醫生了。”
一聽他要叫醫生,這樣就會有更多的人見到我破相的樣子,我直接扯開嗓子哀嚎起來。因為生病,我的哭聲不大,倒是有些啞,有些歇斯底裡,又因為躺著呼吸不順,哭得讓人十分心疼。
秦智簡被我哭得心頭一顫,看著我這般模樣,他也差點哭出了聲。他趕緊將我扶起,一點一點拍著我的背。
“姑奶奶你到底要怎樣,你告訴我好不好?”秦智簡放低了姿態向我求饒,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抽搭搭地問他:“我是不是破相了?”
秦智簡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改口說沒有。
“可是你剛剛不是這樣說的。”
他被我弄得一個頭兩個大,只得想方設法的哄。“你沒破相,而且就算你破相了我也會要你。”
我撇著嘴,有些不信:“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