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突然就覺得這個語氣太過熟悉,當時他沒有多想到什麼,但是當晚和ucy約會的時候,他忽然反應了過來那語氣像誰。
像一個他們都再熟悉不過的人。
他想到孤高畫質冷的蘇梅,再聯想到了自信驕傲的那個人,他從來沒有覺得他們有任何相像的地方,但現在……卻莫名的就不確定了,王陽為這個念頭渾身上下打了個激靈,搖搖頭想把它們通通甩出去,他臉色難看地抱著ucy把頭埋到了她的胸口前,默唸了一整晚阿彌陀佛,我的娘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回到那個時候,在成東青天天向上的期間,孟曉俊意外地鬧出了點事——他又在課堂上和老師吵起來了,還是上學期的上今日美國講座的那一個。
老教師十分不悅,他記得這個孟曉俊,就是上學期在自己教室和一群人打起來的那個,他後來也私下去了解過,這個學生確實優秀,但這樣三番四次在他課堂上當眾和他叫板讓他很下不來臺、
所以這一次老教師沒有再放孟曉俊走,而是直接把他叫到了辦公室,要求他寫一篇檢討,並且要求他當眾在課堂上念出來——否則就再也不用來上自己的課了。
孟曉俊簡直氣瘋了,他心比天高,從小到大在講臺上唸的都是獲獎感言,什麼時候念過檢討,何況他認為自己沒有錯。
“我真不知道我錯在哪兒了。”孟曉俊坐在成東青的宿舍裡抱怨,絲毫沒有感覺佔了屋子裡唯一的椅子有什麼不對——另一條被王陽拿出去拆了搞行為藝術了,反正他自個兒常年不在宿舍。“我們學校的老師簡直是一群被民族卑微感沖昏了頭腦的人,這樣的人又憑什麼來教我們?”
成東青在一旁站著,表情倒是老神在在的,拿出自己印著青花的陶瓷杯,一邊聽著孟曉俊義憤填膺一邊十分麻溜地偷倒王陽的茶葉給他泡茶,泡完等了一會兒覺得杯子摸著不燙手了之後就遞給孟曉俊,“……喝水。”
孟曉俊說的正慷慨激昂呢,習慣性地接過杯子就仰頭喝了一大口。
成東青看著他的表情,琢磨著怎麼開口,“那個……我覺得老師有的地方說的也沒錯……”
孟曉俊一口水差點沒嚥下去,嗆的他咳了幾聲,啪地一下把陶瓷杯擱桌上了就瞪著成東青。
成東青被他盯得聲音越發虛了起來:“畢竟我們誰也沒去過美國,那個地方真的怎麼樣我們也不知道啊……”
孟曉俊繼續瞪著他,然後成東青就沒聲了,他捧孟曉俊還來不及,哪裡敢真的反駁他。
後來成東青私下瞞著孟曉俊去求過老教師,可惜老教師軟硬不吃,就是要孟曉俊上臺認錯,沒辦法成東青只能幫他寫了稿,孟曉俊上臺唸了,咬字清晰語氣鏗鏘有力,唸完他把稿子認認真真擺在講臺上,對老師半鞠了個躬,然後抱著當堂上課的書就走了,留下老教師在他後面搖頭嘆息。
他雖然沒有去過美國,但他送過一批又一批的學生去美國。
孟曉俊這樣的年輕人,實在太過年輕氣盛了。
過剛,易折則會變成必然。
在那個年紀的孟曉俊非常的固執己見,何況對於美國的憧憬從他幼年起就在他的心靈紮了根,如今早已根深蒂固。他始終認為美國夢就是在夢想面前人人機會均等,而全世界只有美國能做到這一點。
孟曉俊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他渴望打破,渴望自由,渴望一個不像china這樣被無數的條框束縛,能夠讓他大展身手的平臺,就像所有心懷抱負的年輕人一樣。
太年輕,太天真了。
這樣的年輕人只有真正邁出了校園之後才會懂得,這個世界上的阻力,遠遠不是隻有不理解自己的教師而已。
肆) 已修)
肆)
孟曉俊其實不是很常來成東青宿舍,原因是成東青和王陽一個宿舍,雖然成東青這邊弄的挺幹淨,但是隔一條線的王陽的桌子和床比他的波浪卷發型還要狂野,簡直是核爆炸現場——成東青曾經多次試圖挽救,但從未成功。
男神同志連自己的書都要蓋章按首字母排好,對他來說看王陽的桌子完全是視覺上的酷刑,久而久之就來得少了。
但孟曉俊偶爾還是會來,在他不甘心,卻又無從發洩的時候。
比如現在。
生活的挫折總是來的令人措手不及,上一秒孟曉俊還在堅定地對老教師說我一定會去美國,而這一回孟曉俊坐在成東青房間裡時,已經是他第一次簽證被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