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的一夜過後,他得了司君安的種。十月之後,生下了祈月燼。
他以為自己可以被當做女人了,也為司君安生下了孩子,司君安再沒理由不把他放在眼裡——
祈月燭發出了一聲,仿若抽泣般的微小嗚咽。
他十分耐心的,把散落於地的槐花剩飯都撿起來吃了,又拾起那張苞米皮,揣進懷裡,站起身,望了安納斯所處的小屋一眼——
靜默。
離去。
邀請
祈月燭在門外,三人在門內,可安納斯總覺得那道門像是空氣,隨時可能被突破,闖入一個不可抵抗的曠世邪魔,殺得一室血汙、一地狼藉。
施和尚掛著傻笑,說了幾個只能賺得旁人白眼的冷笑話,在安納斯終於不耐煩,罵出個氣勢淋漓的“滾”後,施和尚果真圓潤的“滾”走了。
萬年和事佬走後,安納斯坐在床這頭生悶氣,祈月燼坐在床那頭傻發呆,兩人半天沒有交談,只聽得炕火發出細碎的“噼啪”聲,像是漿果從高高的樹上墜下,落地,只砸出了一腔熱枕,和不計生死的“噼啪”一聲。
沉默間,安納斯的突然開口也像一聲落地的脆響:“祈月燼,如果我帶你離開祈月家,你願意嗎?”
安納斯的話語就是一把用於上弦的鑰匙,呆愣愣的祈月燼迅速就被啟動了。他脫鞋上床,“吸溜”一下,多腳蟲般爬向安納斯,一把勾住他的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後背危險的懸在床外。
“安,別丟下我,”祈月燼用頭顱蹭動安納斯的脖頸,抬高細嫩的手指,摩挲他頸上的瘀痕,“我要跟安在一起,一直!”
他靠著膝蓋撐起上身,小腦袋湊到了安納斯頸側,舌頭一伸,就舔上了那猙獰的烏青。柔軟的唇瓣開開闔闔,細小的舌尖撓撓弄弄,安納斯不出意外的感到了癢,“噗嗤”笑出了聲。
“行了,夫人,別舔了,”安納斯抱住祈月燼,帶他倒在床上,享受著壓迫自己肚皮的,他生命的重量與熱度,“你的嘴沾上死三八的味道,叫我怎麼親啊。”
祈月燼的眼神在一瞬間黯然,可惜安納斯未能發現。
他用手撥拉了一下祈月燼的後腦勺,小男孩就乖乖的俯下了身子,與安納斯唇齒交纏,靜謐親吻。
在這恬適的氛圍中,安納斯撫摸著祈月燼披覆於纖小後背的赤發,想著自己也許不得不實行的逃跑計劃,為了掩抑眸中的暗光,而閉上了眼睛,加深了吻,更加深了祈月燼面頰上的紅暈。
那一片酡紅好似有所預兆的血色,可惜雙方都未能察覺。
隔天,安納斯在教祈月燼打槐花時,胖和尚又圓潤的滾來了,傻笑著拉扯安納斯的袖子,口口聲聲“小安崽子啊,借一步說話!”
胖和尚沒想到的是,祈月燼比安納斯的反應更不情願、更激烈。
但小孩子的牴牾能被算上數的,少之又少。所以安納斯冷淡著臉,還是跟胖和尚走進了主屋,留祈月燼站在濃蔭遮天的槐花樹下,仿若持著長杆,等著去湖上打蓮的小桃妖。
施和尚平日裡愛嘮嗑,這回傳話,可謂言簡意賅:祈月燭邀請他去離山泡溫泉,如果他想帶上祈月燼,也不是不行。
安納斯的第一句回話,便是冷冷一哼。
圓滾滾的和事佬咧開寬寬的嘴唇,活像豁了口的大肚瓶:“嘿!賞個臉吧,小安崽子!巫黎家的湯池,不是有錢就能享受的好東西喲!想去死肌去死肌,想生白骨生白骨,祈月家為了一年去一次離山湯池,給了巫黎家不少好處呢,咱蹭個水泡泡,不也快活嘛!”
安納斯橫眼:“你也去?”
施和尚理直氣壯:“當然,巫黎的女當家還誇過貧僧有慧根呢!”
安納斯:“誇你?呵,她不是老尼姑吧?別這麼心急啊禿驢,小心東窗事發,你被當成溫泉蛋——煮熟。”
施和尚:“……”
安納斯當然不想去。一千個一萬個一億個不想去。
但施和尚循循善誘道:“小燭兒說過,你和小燼兒單獨坐一輛馬車,跟在祈月家的車隊後面走。到了離山,你們住單獨的屋子,不用去費心應付祈月家的老頭老太……他還說了,你不去,他親自來勸。”
安納斯怒“嗤”一聲,一腳就踹上了施和尚短粗的小腿。
施和尚痛並快樂著,因為他早看出來了,安納斯只有在說不過別人的時候,才會火氣一冒、動手動腳。這番看來,他是默許了——
哈哈哈哈,離山湯池,弟子來也!
安納斯不願意像個貴婦般坐馬車,便在胖和尚的幫助下,騎上了一匹本該被胖和尚壓迫的馬——馬兒挺溫順挺懂事,可安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