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差不多了,安納斯挪開木桶,半彎腰,開始解腰間的衫衣,預備用它作毛巾,擦去頭發和臉上的水——
“安!”
突然的,就被兩只小小的手臂圈住了腰,安納斯的手指沒碰上自己的衫衣,反而觸到了祈月燼的衣袖,將他緋紅的袖口洇出了兩痕淡淡的濕。
“安……”祈月燼踮了腳尖,這才牢牢箍住安納斯精實的裸腰。他將面頰貼在安納斯的背部肌膚上,傳遞過去被寒氣削弱了的熱。
“安,安……”他晃了晃手臂,好似希望安納斯的整個人都能陷進他的身體裡。無奈個頭小手臂短,縱使安納斯的腰已經算細的了,他還是扣不攏雙手的十指,活像在環抱一棵超越了他身量的雪槐樹,就算再喜愛,也圈不進懷中。
無奈安納斯低下的頭顱還直淌水,他裸著上身,被春冬之交的空氣冷出了半身的雞皮疙瘩,便實在沒什麼好脾氣,惡聲道:“你又想幹嘛?去去去,快放開我,我還等著擦頭呢!”
“……”祈月燼悶不吭氣,就是不鬆手。
把安納斯鬱悶的啊……
邊鬱悶,邊打了個噴嚏。
安納斯的上身一抖,帶著祈月燼也一震,後者立刻慌張的鬆了手,繞到安納斯旁側,抓住他的手臂,試圖讓他低頭。
安納斯不想讓祈月燼發現他貌似感了冒,逞著一顆毫無畏懼的鐵漢子的心,他偏生抬起了頭,任由微涼的井水滑落他的頭顱,滴滴答答淌落他的肩膀與胸口,形成一簾小型的瀑布。
“安……”祈月燼原本已經從懷裡掏出了毛巾,一見安納斯壓根不領他的情,本就心裡忐忑、生怕被安納斯討厭的他,又鼻尖一抖,金豆兒在眼眶中打轉了。
“我滴個親娘唉……”安納斯低沉的呻.吟了一聲,為祈月燼動不動就哭的嬌嬌脾氣頭痛欲裂,“你再哭,再哭!再哭,我就把你……喝掉……?”
祈月燼捧著毛巾的手抖啊抖,抖了半天,他眼一閉,終於雙手呈上了它,還刻意踮起腳尖,方便安納斯取用。
這下子,安納斯不用,保準會釀成水漫金山的慘劇。
他抓過毛巾,飛快的擦了頭發和臉,扯起偷偷睜開一隻眼的祈月燼的小手,拖著他就往回走。
“安,安……”
“你又想搞毛?說!”
“……”
“……哎喲媽……給你跪了……說吧,祈月燼……我不生氣。”
“安,穿衣服,冷……”
“……”
“安?”
“你管的事太多了。老子冬泳都沒問題,何況這一小會兒的不穿上衣——”
“阿嚏!”
推門進屋的一剎那,祈月燼似乎聽到了一聲還算響亮的噴嚏……?
是噴嚏嗎?到底問不問安呢……
為安納斯找衣服,協助他整理床鋪的過程中,祈月燼的小腦瓜裡,只掂量著這一個問題。
胖和尚
鋪床整被之際,安納斯忍著噴之慾出的嚏,總覺得聽到了什麼東西悶悶叫喚的聲音。
默不吭聲,直待完工。安納斯一屁股坐上床,將畏畏縮縮猛低頭的祈月燼拉到床邊,示意他抬起視線,開門見山的問道:“剛才,什麼聲音?”
祈月燼不由自主的,再次低了頭。
安納斯深深痛恨他這副膽怯懦弱的樣子,抬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