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的記得,她曾在那個偶遇的雨夜說過,“毫不後悔拆散汝等”……她才是罪魁禍首,是殘忍到毒害親兒身體與心靈的儈子手!
可,為什麼?她就那麼看不得祈月燼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還是說她本就深惡祈月燼,親兒做出同性相戀這等大逆之事,更讓她暴烈狂怒、立誓斬兒衛道?
真是奇了怪了!孩子不該是母親心尖上的一塊肉嗎,為何祈月燭要將祈月燼逼至窮途末路?她害了自己的兒子,又能得到什麼好處?難不成她就是一個死不講理的神經病,想害誰也只憑一時的興趣?
安納斯苦思冥想之際,愈發頭昏腦漲。他想狠狠報複傷害祈月燼的祈月燭,但又忌諱祈月燼與她母子血緣的情分,更是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對陣祈月燭——她是毫無疑問的最終boss,是連祈月燼都恐懼後退的最厲惡鬼——他的戰力遠遜於祈月燼,能在勁敵面前保護愛人嗎?
思前想後,愈發惱怒自身靠不上譜的力量。
一旦有了想要保護的人,渴望變強的心簡直和渴望交合的心一樣熾烈,如果給安納斯一個成神的機會,就算代價是自身元神盡毀,他也甘願!他簡直想為祈月燼逆轉天理、顛倒乾坤,為他毀滅悲傷痛苦的舊世界、創造出一個只對他而言完美無暇的新天地。
安納斯從不否認自身的自私,他只是微渺的個體而已,顧不了全人類。他能傾神盡力、以自身為代價做到的,無非是愛一個人、護一個人、守一個人而已。
把祈月燼當作全世界的他,一輩子都不懂何為“大愛無疆”。
可就算沒有所謂的無疆大愛,那又如何。任憑世人指責,他也只能、也只想抓住一人的手而已。
祈月燼就是全世界的話,他的愛早就滲透了全世界,他的愛,並無疆界。
心底滿脹著如斯沉重而甜蜜的思戀,安納斯沉沉入睡。
他也是疲乏過度了,沒察覺到祈月燼裝睡的端倪。
祈月燼等待安納斯真正進入夢鄉後,睜開雙眸,安靜的凝視咫尺之隔的他。
白骨的右手仍被他攥在手中,雖然粗劣擬製出的骨臂神經只能渡來他掌心微至虛無的溫度,但光是凝視著他沉靜的睡顏,祈月燼的心就滾燙火熱得好似懷抱暖爐了。
他還是欺騙了安納斯。他的時間,遠比安納斯猜測的要少。甚至是,大大少於所有人的預估值:就算有祈月餘的“無恨引”支撐,要毫無破綻的度過七天,依舊異常艱難。
終是離開了楓羽靈地的緣故罷。“它”被楓羽地界困住了,然而他又何嘗不是。這是他平生第一次遠離靈地,可仍不被允許,無情的靈地加速了他肉身的崩毀,逼迫他回歸“母體”。
但是……【安……】
完完好好的與他共度七天,已經是天賜的福分了。糾纏千年的因緣即將終結於七天後,卻也無憾無悔。
當安說出“定要殉情”的時候……真是感動到死也甘願了。
可,又怎能讓最愛的大哥哥英年早逝、只為陪著業已腐朽的殘燼?
他已經在千年前死過一次了,這一回,該是由他目送小小的灰渣兒遠離、再不歸來啦。
用最後的時間,即將飄零的灰燼要將你的容顏深深銘刻於心中。
燒剩下的灰渣兒最後的滾燙,全屬於你。安,小渣兒最愛的雪哥哥!
安納斯是被痴漢手撓弄醒的。同時,男性的晨.勃不出意外的帶來了一場不適時的激情,害得安納斯下床時差點因過低的血糖而四腳朝地。
但洗漱中,安納斯被冷水一激臉,又“雄風大振”,水沒擦就回首罵:“我不想嘗你嘴巴裡牙膏水的味道,給我好好刷你的牙!”
偷吻失敗的祈月燼撅起嘴,更因為想狡辯而吐出一個透明的牙膏泡,逗得安納斯拽起他的牙缸就往他嘴裡倒漱口水,更是抓住他的右手,作勢要幫他刷牙——
好一陣笑鬧。兩個人都向對方展現出自己最童稚無邪的一面,彼此間是真正的毫無隔閡了。
安納斯不知道其他的情侶如何相處,可他喜歡上了被祈月燼煩、騷擾、打伏擊,祈月燼再怎麼鬧他都開懷,雖然面子上仍在伶牙俐齒的譏諷嘲弄他,心裡卻憐惜喜愛得不得了,恨不得祈月燼就是個耍潑鬧嬌的小娃娃,他能將他圈進懷中,誰都不給看,只和他氣息纏繞、心貼著心。
但祈月燼畢竟還是要見人的,首先的攔路虎便是極盡刻薄之能事的頂級精英男——諾克提斯。
兩人都換上了傑克森送來的定製西服套裝,安納斯瞧瞧自己、又瞥祈月燼一眼,不由得嘀咕:“這算什麼,黑白雙煞?”
祈月燼頷首道:“陰極即黑,陽極則白,安一身正氣,最好看了。”
安納斯:“……一大早,禁止拍馬屁。不過,你不是火屬性的靈能者麼,怎麼就‘陰’了?難不成你這紅,真是大姨媽紅?!難怪能召喚出大烏龜玄武那種等級的水靈,燼——夫——人——?”
聽到安納斯陰陽怪調的取笑,祈月燼赧然摸摸赤發,羞澀道:“安不喜,我即刻便去染發……唔,可火靈之赤是自內而外顯的,染發劑可能撐不過數時辰……”
為了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