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祈月燼大步流星走進房間,眼疾手快,拔蒜般揪出了施哀央,再大步流星的將施哀央拎出房間,丟到諾克提斯身邊,“咚!”的關上房門,“嚓!”的上鎖。
排除電燈泡的整個過程中,他面無表情,肅穆冷酷。
可他落鎖後的回眸一笑,不禁讓安納斯再一次懷疑他是否精分。
“安……”他三下五除二就脫下了雙排扣的黑呢子大衣、放到一邊,露出內裡風.騷無比的桃紅色高領羊毛衫。他羞含淺笑的接近床上的安納斯,雙腿在收腰緊身靛藍牛仔褲的包裹下顯得更加修長筆直,一眼望去,頗有誘人街拍、引人回頭的美人風采。
“安。”他沒有猴急猴燎的跳上床,而是在床邊蹲下,抓起安納斯置於被面上的右手,與他十指相扣。
安納斯見他一副等人開口的嬌氣表情,第一時間不是害臊的抽回手,而是瞥過眼、嘀咕道:“我沒要你來找我,我自己也能回去。”
祈月燼並不明白他的屬性可稱之為“傲嬌”,只道安納斯是在指正自己行為的不當之處。總之,只要是安納斯說的,必然有其合理之處。
“安,莫氣,我只是太想你了……”
安納斯用餘光瞧見他討好羞然的表情,哼哼數聲,示意他坐上床沿。可祈月燼搖頭,就是願意擺出伏低仰視的示弱姿勢。
“怎麼,負荊請罪啊?荊條在哪?”安納斯本想調笑他,可心中陡然想起莫家的慘劇,臉色不由得陰沉下來。
“說吧,祈月燼,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異色瞳在上,鮮赤眸在下,彼此的雙眼中又只有對方了,但沉凝冷肅的氣氛一點也不搭這深深對視的情意。
“安……”祈月燼喃喃一聲,仰視的眸子中水光瀲灩,卻是冷寂夕陽下深顯蕭頹的湖面了,“安,我愛你,別懷疑我……”
安納斯深吸一口氣,知道他果不其然又將“痴情”作為抵消一切罪狀的藉口了。他是個極度病態的情痴,是個因為愛情而心理扭曲的瘋子,但安納斯還是愛上了這樣的他,並破心裂肺般、準備揭開他血淋淋的惡行。
就算會讓他顏面掃地、混亂癲狂,安納斯也想從罪孽中挽救自己深愛的人。
“告訴我,是你殺了莫悱一家,對嗎?”
安納斯說出這句話時,眼底都流露出一種柔和的痛楚,看得祈月燼心頭一緊,便是脫口而出恨恨的一句:“是。他們搶安,我就是要殺。”
安納斯極力剋制、才沒甩出憤然的巴掌。
他繼續問:“你殺了彼得洛維奇?”
祈月燼迅速答:“沒有。”他凝視安納斯的眸中似乎帶上了慪氣的挑釁。
安納斯問:“彼得洛維奇去了哪裡?”
祈月燼答:“我不知。”
安納斯問:“你認為他為什麼會失蹤?”
祈月燼十分難得的眯起眼睛,似乎在模仿安納斯表達輕蔑的態度,“不知。更不在意。”
安納斯怒聲:“那你在意什麼?!”
祈月燼扣緊了安納斯的五指:“只在意安。”
他偏偏頭,表情比一個未足齡的嬰孩更純真:“陷害我的人,都想搶走安。我不會讓他們得逞,安是我一人的。”
他高升的體溫傳達出扭曲的激情,鮮紅的嘴唇無意識的顫動著,要是他對著個不怎麼講廉恥的人,絕對會被瘋狂壓倒後啃咬唇瓣。
可安納斯性.冷淡傾向嚴重,又正在氣頭上,幹脆收緊被他扣住的五指,讓指甲刺痛刺痛他的手背,以示警告。
“祈月燼,你殺人,都是為了我?”安納斯抬高音調反問一句,頗有戲唱至高.潮的驚險感,“你也不問問我,希不希望你殺人?”
安納斯臉上血色盡褪,顯出些雪妖的慘白,駭得祈月燼趕緊伸出右手、按住安納斯的右手——他生怕他氣至摔手、甩門而去。
“安!”祈月燼言辭混亂的辯解道,“安心善,我、是我想殺人,不幹安的事,我生氣才殺,我不能沒有安,他們都想搶,我不殺,安就要離開我了,總在……安總是看別人,好多人……一個接一個出現,安身邊的人太多了,我不喜歡,我生氣,安卻罵我,我——”
“夠了!”安納斯一把抄起祈月燼搭在他手背上的右手,只是輕輕一捏,就感到了十足的異樣:太瘦了。
那是一種好像沒了皮肉般的瘦,似乎右手白手套下,只留下一副空虛的骨架了。
“怎麼回事?!”安納斯想抽出自己被他扣住的右手、拔下他的手套,可祈月燼使足了力氣,就是不讓他的右手離開。
“你個二炮!”安納斯怒吼一聲,幹脆把一切都挑明,“蠢斃了!我知道你殺了哪些人,更知道你殺人都用我當藉口!我問你有沒有事瞞著我,是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