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我】
“愛”便是能夠解釋一切的理由。
和諾克提斯相比,祈月燼的“愛”還算正常……吧。
同樣在說“愛”,同樣不放自己走,自己卻是……與其與諾克提斯單方面受壓制的相處,不如與祈月燼笑笑鬧鬧、扭扭打打,和那十足漂亮卻傻氣十足的二炮在一起,更快樂。
仰望那純淨雪白中紅斑妖嬈的豔紅鹿子百合,又想到諾克提斯扯出的“變性生子”論,安納斯雖然還是要渾身一個冷戰,但莫名的,就有些熏熏然的得意且陶然了。
其實罷,祈月燼那麼個冷情暴力、生人勿近的美人兒,主動跳下雪嶺之巔、偏生落入安大王懷中,想通了的安大王還是很有些得意洋洋的。
安納斯想,其實吧,祈月燼雖然人乖戾了那麼一點,好歹沒有諾克提斯那般陰險。他殺氣煞氣都重,但只針對招惹自己的人,也算貼身死士般愚忠得逗趣了。他很好看,對自己也好,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莫悱不用他的皮相、自己都不會和莫悱走到一起了。
莫悱依舊是心頭的一道疤,但那株豔紅百合就算紮根於那般荒寂死枯的惡土傷疤,也能昂首傲骨、豔絕芳華,還真是令自己也不由得驚愕而怔然、羞慚而暗贊、直至雙眼再也離不開那株遺世獨立的珍奇佳卉。
身為一個難免虛榮心暗存的男人,能夠同時擁有硃砂痣與白月光,可以拿出去吹噓酒席三百場、炫耀半生不枉活了。
安納斯又想到,自己的所謂“只愛一人”論,說不定有些矯情……也只是在畏懼自身道德對“變心”的批判與譴責吧。可莫悱都說過不愛自己這個“雞奸犯”了,自己傷心傷身歸傷心傷身,若再把自己遭的罪橫加於祈月燼頭上,不才是讓兩個人都活受罪了嗎。
<101nove.hy”,也算是在說自己了。明明是自己犯著賤,還認為祈月燼是當小三的賤.人,自己真不愧賤.人中的戰鬥機啊。
莫悱再刻骨,也是過去式了。如今即將銘上自己心的,只是“祈月燼”這三字。
他若是甩了自己,便殺了他、再自殺。自己打不過他,就幹脆被他打死。反正這輩子就這麼個人了,他願意過多久,自己便陪他過多久……當然,也不能就這麼縱容他、活像自己在鼓勵他出軌了。他想斬殺接近自己的任何人,而自己雖沒他那般病嬌,轟死一兩個不要臉爬他床的小三,還是頗有餘力的。
安納斯想著想著,仿若撥雲見日般、心思一下子就通透了,暢快了。他是一個漁人,一個在桃花源與紅塵俗世間反複糾纏的苦惱漁人,可他一旦想通,便是一心奔向他的桃源鄉,再也等不及待不得了。愣是滾滾紅塵再如何色誘勾引,他的心裡,滿滿當當都是漫山遍野的紅碧桃,再也沒有空隙去裝那閑人瑣事了!
若還有人強行給他裝進去,他則會爆心而亡!再有人說祈月燼的壞,他都要昏庸無道的把他捏成個“好”!
安納斯可算是明白了為何有“紅顏禍水”之說,可算是明白了古來昏君的一片痴心。他願意祈月燼做那殃國殃民的妖姬,只要他陪在他身邊,他願意慢慢改變他,讓他情感理智些、心胸開闊些、手段溫和些、顧及生命些……而祈月燼曾經犯下的那些血腥殘虐的罪過,就由他來幫他贖。他萬分願意頂替愛人,去做那千夫所指的殺人魔。就算他被亂石打死、烈火燒死,只要祈月燼還記得他、能夠改過自新活下去,他也快樂。
安納斯覺得,這才算“熱戀”了。雖然對方遠在千裡之外,但自己陡然想明白,比兩人毫無間隙的黏在一起、過完兩三個年頭還管用。
他仍舊指責著自己的不念舊情,但牽掛祈月燼的心情是如此強烈,“莫悱”的“怨念”似乎也微不足道了。他覺得,他就算要打破一切的道德倫常、汙衊一切的凜然正義,也要和祈月燼在一起。
很古怪,很荒謬,說不定會後悔,但現在,他只想著一個人。
他打定主意要逃出去,再次見到他,牽起他的手便不放開,一吻定情般說出那三個字。
【祈月燼……】
【我想見你】
一定得親口告訴他。
這樣想著的安納斯,異色瞳璀然燦爛,簡直可與豔紅百合爭豔了。
“戀愛總讓人盲目”,安納斯也成為了這句話的例證,卻也甘之如飴。
喜,抑或憂,還待慢慢分曉。雖然,未曾改變的,永遠是終局。
獨屬一人的雪天使
安納斯一旦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