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納斯就當他是灘蚊子血,反正都把那隻象徵著“來插吧!”的蚊子打死了,祈月燼軟軟灘灘一抹血,只當是自己印堂發暗招來的血光災好了。
不過……也確實是血光災。安納斯看了看自己用魔力刺激細胞生長、粗糙癒合的掌中傷口,那褐紅色的疤痕像是一條猙獰的蜈蚣橫行在掌心——手破相了。
再看看毫發無損的祈月燼,登時就有些懈氣。
他墜海時的腹部大口子,也許不需要自己救,也能很快痊癒吧。
這麼個自帶修複功能的絕世武器,真該進軍事博物館或是科研所,供世人敬仰或是為國家軍事科技的發展做出突出貢獻。
“安……”祈月燼用心眼觀察到安納斯在凝視手掌上的傷痕了,心生憐惜與慚愧,便道,“安,還疼嗎?”
安納斯翻他一眼:“呵,還行吧!你呢,疼麼?別人都是割腕自殺,你來個一插到底,嫌自己的血太多?還是你豬肝吃多了,急需放血?”
祈月燼睜眼,張張嘴,卻是沒吐出字。
他恪守著“謊言不語”的家訓,更是不願欺瞞安納斯,便以沉默之道應之,垂下了頭。
安納斯見他不答,便出了浴缸,去噴頭下沐浴。
他沐著浴著,就覺得渾身膈應了。祈月燼的某種視線好像舔舐著他的每一寸面板,將他所有的隱秘都翻了出來、曝露在那血赤的眸中。
安納斯關掉淋浴噴頭,抓過一條毛巾就大步走出去:他才不想當著祈月燼的面擦身。
知道祈月燼有心眼,夜視力也驚人,安納斯便關了除浴室燈外的所有燈,躺在床上,於黑暗中細數那想象中點綴夜空的星。
沐浴後的熱氣慢慢發散,中央空調調節過的室溫略微偏冷,安納斯一踢被子、就為偷偷爬上床的祈月燼裹住了身。
“安……”然而祈月燼還是頂著空調被蹭了過來,滑滑溜溜得像一條赤魚,光潔瑩潤得像一抹月光,“安,莫著涼了。”他將被子也覆蓋到安納斯身上,蜷進被中,側臥,勾上了安納斯的右胳膊。
安納斯在清潤的月光下,翻了個清爽的白眼,“滾開點,不嫌熱啊?”
祈月燼軟軟答:“安是涼的。”
安納斯:“我又沒斷氣,怎麼可能是涼的?!倒是你,你!聽清楚,二炮,你確定你不會再發情了?老實回答!”
祈月燼:“……”將頭埋進被窩,做縮頭烏龜狀。
安納斯:“……”一把掀開空調被。
安納斯:“你他媽的怎麼什麼都沒穿?!”
祈月燼:“……濕了……”
安納斯:“你每時每刻都能濕,還怕穿濕掉的褲子?!建議你裸睡前噴點‘香奈兒五號’啊夢月露小姐!”瑪麗蓮·夢露:“我最好的睡衣是香奈兒五號。”)
祈月燼在檢索出“香奈兒五號”是一種香水後,從被子裡探出眼睛,頗為可愛的悶聲嘀咕道:“安是香的。不需要香水。”
安納斯想戳他的眼睛,又被他身子一縮,逃了過去。
安納斯總覺得自己在養只愛跳上主人床、縮排被子當鴕鳥、不時舔你一舔、汪汪嗚嗚幾聲的……狗。
“你不必這樣,”安納斯吸口氣後,平靜道,“不用刻意討好我,我也不需要你討好。”
從被窩裡傳來瓦力瓦氣的一聲反駁:“不是討好,安本就——”
“閉嘴。”
祈月燼不說話了。
安納斯道:“接下來,在我允許你開口之前,不許說話,懂就伸出腦袋。”
祈月燼立刻從被窩裡探出個頭,活像只把腦袋從樹洞裡鑽出來的小松鼠。
安納斯本想敲他頭頂一把,但一想這親暱的動作還是少做的好,免得他又以為得到了什麼暗示、騷氣大開。
安納斯道:“估計你已經透過什麼途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想當面告訴你,我被莫悱甩了。”
祈月燼縮回被子,在被子下牽起了安納斯那傷疤橫亙的右手,與他五指相扣。
安納斯的手動了動,卻沒拒絕。
他繼續說:“可能你會覺得自己是備胎,不過,你還真不是。如果真有備胎,我就不會拋錨得那麼慘了。”
安納斯的意指他不僅被莫悱拒絕,還被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