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就追上去,燼弟。”魏語遲眨眨眼,輕聲道。他那放低了音量的柔和音色,是祈月燼只對安納斯一人使用的。
“……”祈月燼不置一詞,甩下魏語遲就趕去了安納斯的所在。
而魏語遲在目送弟弟的身形隱沒後,嘆口氣,煩惱的揉了揉黑中泛紅的短發。
因為,他用心眼看到,一個——不,是兩個,兩個麻煩的人物正朝自己走來。
呵,在燼弟和安老大回來之前解決吧……這才是身為兄長的職責所在啊。
魏語遲將期刊放在桌上,摩拳擦掌,準備迎接那世界上最恐怖、沒有之一的物種,自己命裡算不得最大、卻極其兇險的一個劫——
高檔歐式餐廳“rosas”的廁所裝修得極像法國凡爾賽鏡廳。安納斯就不明白了,這落地鏡四環五繞的,是想找客人的岔麼?
設計師絕壁是個二貨女吧,讓男客人對著面鏡子噓噓,是要他們時時刻刻謹記自己的尺寸麼還是幫個小忙,讓男客人得以藉助鏡子偷窺“戰友們”的老二,找到點安慰或繼續奮發向上的鬥志?
反正,安納斯是完全沒有脫褲子來一泡的心情了。再者,他也只是閑逛之際、誤入了這鏡廁)宮,本無尿意,又何來虎軀一震之理。
在洗手池淨了個手,安納斯看著鏡中那四面八方的自己,不由得——
魔鏡魔鏡,?
屁。
安納斯雖然自傲,卻不自戀。他甚至很反感自己的外貌,覺得白發和異色瞳太招搖了,不符合他低調中張揚的本性。
不過,頭發一旦染黑,就得每隔幾月定時光顧理發店,這可算是個深不見底的錢坑;以前戴過隱形眼鏡,可一旦需要用魔力強化視力,眸中的鏡片就會被魔力流沖蝕掉,買了一副還得買下一副,這可也算個深不見底的錢坑。
安納斯剛撩起自己的劉海,覺得又得剪了——
得,要是手上有把剪刀,還是先戳死他比較痛快。
透過面前的落地鏡,安納斯看見某二炮推門而入。
安納斯當機立斷,堵住雙耳,擋開了祈月燼柔情似水的一聲喚:“安。”
見祈月燼含著淺笑走近自己,安納斯左顧右看,抄起梳妝臺上擺放的一瓶洗手液,擺出持槍的姿勢對準祈月燼,“你再過來,我噴你眼睛。”——一副貞潔少女用防狼辣椒水威脅電車痴漢的架勢。
祈月燼微怔一下,卻還是淡笑著、施施然前進。
安納斯怒:“泥煤!噴火龍一時不吐火,你是不是以為它只會打嗝啊?!”——“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的安氏表達法。
怒按瓶把手!
安納斯:“?!”
——噴射力不夠強大,液柱就像輕飄飄甩出去的紙飛機,一下子就癱軟墜地了。
祈月燼非常聰明的停在了射程範圍外,微偏頭,對安納斯笑道:“安,是想玩打水仗嗎?”
安納斯:“……”
暗“嗤”一聲,安納斯將洗手液的瓶兒丟進了洗手池下方的垃圾桶,拔腿就往廁所外走。
他本來是移開了視線,特地不去看祈月燼的,但該死的落地鏡十面埋伏著,角角落落都是祈月燼那張紅發張揚的女人臉——
“你!”安納斯簡直要被四面八方的祈月燼的臉閃瞎,他狠跺一腳,停在祈月燼身邊,偏頭就怒道,“少當我的跟屁蟲,滾去陪你哥去!再讓我看見你順著我的腳後跟嗅嗅嗅,小心我捏爆你踩爛你再碾碾碾!”
祈月燼搖搖頭。定定的赤眸直視安納斯,道:“安之所在,兄長之所在。”
安納斯:“啥?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