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還覺得,安納斯願意接觸自己的血,是對自己莫大的恩寵。
舌頭被咬、嘴唇撕裂,也許只是安納斯情難自制、亦或吻技不精罷了。
痛與他全無關聯,但快樂卻與他息息相關,就像現在,在撕扯的疼痛中,祈月燼還是油然而生一種顫慄的、意欲更加深入的喜悅一樣——
帶著無盡痴唸的一朵花,除了更豔美惑人、嬌軟服帖,又有何計去吸引那容易厭倦、刻薄冷淡的賞花人呢。
後悔
安納斯終於停下他狼啃虎咬般的“親吻”,全是因為他感覺一滴血滑下了自己的咽喉。
就像百般把玩一枝細頸白瓶中的桃花,不僅震落了其上柔亮的露水,還將花瓣搖晃得仿若經歷了徹夜的風雨,即將零落成泥、碾作塵一樣。
他回過神來,忙不疊粗暴的推開祈月燼,卻在後者跌坐在地時,看到了他裂口猙獰的唇瓣和滑落嘴角的血絲。
安納斯一下子,被魔魘住般啞了口,呆呆的坐在地板上,震驚到頭腦裡空空如也。
他看著頭顱深垂的祈月燼爬起身,半跪著,被摳出五個絳紅指印的手腕抬起,白淨的指尖輕微碰觸到了唇上的裂口——
一定很疼。連深明忍痛之道的安納斯都清楚,他的血口子被自己粗糙的舌頭直接舔到,刺刺的麻痛絕不好受。
可是,祈月燼抬起眼,竟是露出個淡淡的喜悅笑容。
看上去也奇怪,他修美的白皙手指觸著滲著血的豔唇,像是美人用手指去觸那灼灼盛放的絳紅春桃,讓他仿若繪著人與花爭豔的一副畫一樣,又像是人面花、花中妖這般人花同體的存在。
只見,他順了一點血跡到手指上,垂眼看了看,再次抬睫時,眉目鮮明得就像化了煙燻妝,輪廓深刻到妖媚,卻又是一種內斂的張揚。
只聽得他柔聲道:“被安親吻,我很高興。”
安納斯,當下就抽了一口冷氣。
“你是,有病麼,”他深感不可思議的喃喃道,“你是受虐狂嗎?”
……受.虐.狂,又稱受.虐.欲、受.虐.色.情。要求遭受痛苦和羞辱以激起性.興.奮和獲得性.滿.足。
祈月燼飛快的“閱讀”完名詞解釋,微斂眉,澄清道:“不痛。安更不會辱我。我不是。”
安納斯沉默。
好標準的……標準到被捅一刀也只當被戳戳肚臍眼;標準到把s所有的黑都顛倒為白。
本來心頭還像起了個刺癢的小疹子,對他挺內疚的——可他那不以為然、彷彿還沉溺其中的態度,讓安納斯頓時沒了負荊請罪的興致,只拋過去一句敷衍的“呵呵”,便偏轉頭顱、調離視線了。
祈月燼見安納斯寧可目光逡巡於那毫無看頭的車壁,也再不向自己投來一眼,便知趣的乖乖爬到安納斯的身邊,抱膝坐好,垂眸噤聲,連呼吸都放至最輕最緩,生怕擾到安納斯的沉思。
可惜,安納斯——更多的是在沉痛,而非沉思。
他自己也沒想明白,這場只限親吻的qj強.奸),明明是祈月燼起的頭,自己是被迫、是絕不該配合他的,可為什麼自己被j著j著,反倒有了想掌握主動權的沖動?吻變成咬也就罷了,讓他出點血也算給他個教訓,可自己有必要做得那麼過分、嚼他舌吮他血、活像在反qj嗎?
若是祈月燼吃痛的哼哼幾聲、不滿的抱怨幾聲,倒還算正常人類的反應。可他偏偏柔順至極、體貼至極,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就讓自己不知該做何感想,只能用 “呵呵”當萬金油、敷衍過去了。
suv還在向前行駛著,偶爾,前方會傳來電子狗介紹路況的機械聲音,莫廣夏關於紅綠燈變臉過快、行人彷彿都在找撞的戲言,和莫啟煞有介事發表的、對楓羽的交通建設就是一團亂麻的評論。
城市多功能越野車底盤高、動力強、行駛穩,但潛伏在後車廂的安納斯還是感覺到了些微的顛簸。
到底是不安的內心將地面最微小的顛簸都放大化了呢,還是自己的臀部就像豌豆公主嬌軟的身子、連最輕微的顛簸都硌得疼?
說到底,安納斯還是有種反qj了祈月燼的負罪感。
他用眼睛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發現祈月燼垂著眼睫、抱著膝,赤紅泛濫的唇角還殘留著血跡,顯得他被怪蜀黍的魔爪摧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