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納斯回眼,看到了他空洞洞的眸子和楞怔怔的表情。
他在嫉妒,難道自己就不是嗎。安納斯忍不住想到。
唯一的區別是,他嫉妒愛情,而自己嫉妒親情。
花痴
——“安,還是要去莫悱那裡嗎。”
安納斯一聽這話,立馬感覺不對勁,卻感油然而生一種神奇的代入感。
他甩開祈月燼的手便是一聲冷笑:“怎麼,我還沒寵幸你呢,你就先知先覺的床上留人了?你,給我守你的空閨、寂寞的冷去!擺在爺面前的牌子多得很,不差你這一張。”
祈月燼被甩開手,卻毫不氣餒,又去拉拉扯扯安納斯的衣角,柔和服軟的聲音就像餐館前廳正中擺放著的假山盆景裡的潺潺流水,“安,我比他好,別棄我。”
音節,是隻能表達聲音的自然語音片段;詞,是由聲音和意義組成的語法單位。古漢語中多為單音節詞,即一個音節便可表一定含義;而現代漢語中,多見雙音節詞,即由兩個或三個以上音節組成的詞,音節們共同表達一定的詞彙意義。如,古人曰“可”,今人便說“可以”;古人曰:“無信”,今人便說:“不守誠信”。
再說通俗點,便是古代的一個字大多可以翻譯為現在的兩個字,這也是中高考文言文翻譯題的必知常識——不過安納斯一個洋鬼子,能將現代漢語說得噼裡啪啦,已經是語言神經驚人了,他的文言文功底全建立在拿腔捏調的宮鬥劇、穿越劇與武俠劇上,能懂祈月燼的“棄”指“放棄”、“拋棄”,幹脆去孔子學院當外教得了。
於是,他就按“棄”的同音字“氣”去理解了,狠抽一把祈月燼試圖牽住他衣角的手,便譏笑道:“喲,我憑什麼不能氣你了?你生氣,我特高興!你這種一天到晚痴心妄想提高曝光率的蛤蟆,也只有多氣氣自己、肚子鼓大點,才能被鏡頭不小心框住你那雍容的貴體吧!”
言罷,安納斯扭頭便去瞧莫家人的最新動向,發現莫悱已經起身、準備和如廁歸來的微笑笑一起出餐廳了,便拔腿欲追——
“安,我喜歡被你欺負。”後方,傳來了鬼神驚、天雷動的發言。
原來,祈月燼根據自己“男孩總是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女孩”這一知識儲備,斷了個章取了個義,認為安納斯的“你生氣,我特高興”是在變相的說“我喜歡你”,一時間,眉目含笑,水潤的眸子裡情意蕩漾,讓他看上去就像長身玉立的灼灼妖桃,簡直可以醉了春風。
安納斯……很緩慢的回過頭。
對比祈月燼紅碧桃般的笑顏,安納斯的臉如果被截圖下來,一定又是暴走漫畫的熱門素材,只聽得他用恨不得捅穿耳洞自盡的表情道:“你,有被愛妄想症?”
可以把祈月燼比作一臺電子詞典,其出廠便自帶的詞庫對大部分的單詞都有解釋,但詞典畢竟記憶體有限,自帶的解釋只能以簡明扼要為宗旨,往往沒有擴充套件說明。
與靈xue溝通則相當於“聯網搜尋”,得到的資訊雖然極盡全面,但由於祈月燼自身的原因,容易迷失在過於龐大的資訊流中,相當於容易“中網路病毒”、“再難開機”,所以,祈月燼只得到關於“被愛妄想症”的一句話解釋:被愛妄想症,是一種少見的心理疾病,患者會陷入另一個人通常有較高的社會地位)和他談戀愛的妄想之中。
關於“社會地位”,“社會”對安納斯的評價如何,祈月燼目前不得而知,但是在他心中,安納斯就是他的神,而他自身,不過是個區區不足掛齒的平凡信徒罷了——地位高過安納斯的人,祈月燼會親自讓他她到安納斯的神壇前磕頭謝罪、發誓改信“安教”。
不過,這個“妄想”……妄想是一種不理性、與現實不符且不可能實現但己身堅信的錯誤信念。
——滑稽至極,可笑至極。
皆言“道亦道,非常道”,“道”是世界永恆的真理,而這真理是難以為世人所窺、所言的,但把這句古諫套用於祈月燼的世界,可就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了,因為祈月燼的世界的“道”就像數學中的公設,是無可辯駁且無需證明的真理——“愛安”。
安納斯就是他光熱之源的太陽,他愛安納斯的理由,和他自身存在的理由相同。
在很久以前,白發白衣的大哥哥一字一頓的說過:“我會一直愛你。如果我有一天不承認自己愛你了,沒有別的可能,一定是我在逗你玩。”
大哥哥清明的眉目中暗藏著糾葛的痛楚,他一定